吉成松然一笑,提醒道:“这么说来巧了,那些守卫瞅见吉成时,都觉得吉成会是陛下的幸人,所以就放吉成进来了,要不吉成哪能这般容易来这后宫。”那明明清透似水的眸子里,却映着几分挑衅与敌对。
她心下一沉,凝视这吉成许久,见吉成始终是含笑不语,这便淡淡道:“邓绥劝吉成姑娘赶紧离开,何况邓绥这浮香殿,一向不欢迎不请自来者。”
吉成明知她不喜,却送上春风般的笑容说:“这么说来,当今皇后也是在此之例,听闻此前皇后常是来浮香殿,可是并不是邓贵人请来的。”
她盯着这吉成已是无法再喜,此人这时来得太巧,陛下中春药中得也太巧,目露危光道:“邓绥不欢迎的是吉成姑娘,请吉成姑娘早些离开,否则只会自讨没趣。”反问,“吉成姑娘难道是希望邓绥让太监拖你离开吗?”
吉成一笑,甚是不在意说:“邓贵人要是真想如此,那就如此好了。”往她殿内探了探,她忙挡住吉成的视线,吉成挑眸一笑,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说,“怕是邓贵人这殿里,今日是一个人都没有了,不对,还有陛下,想来陛下应是在贵人殿内。”
她冷下脸来问:“你可知对陛下用这等下贱之术是死罪?”
吉成初微愣,不安问:“陛下怎么了?”
她痛色闭眼,这吉成本就是奸滑之人,她本想不经意问出此人罪行,不想被此人反将了一军,侧开身去压下神色,淡淡道:“请你离开。”
吉成娇颜一笑,疑惑问:“为何邓贵人这般想要吉成离开?”顿了顿问,“难道真是陛下出了什么事?”说罢不顾一切竟是往她屋内跑,她心下着急,跟着进来时就见吉成摸着刘肇额间。
她一股怒火竟是没处发,压下上前推开吉成的手,厉声瞪道:“滚。”
吉成一点也不曾在意,上前微笑对刘肇说:“吉成对医略有一些了解,吉成现下也总算知道邓贵人为何要让吉成走了,原来是陛下是中了邓贵人说过的下贱之术。”屈了屈礼,瞅着她带一丝挑衅,微笑说,“那吉成就此离开。”
刘肇压着神色,抬眸时已是正色,显然是一幅不想让人觉得他很狼狈,持着威仪问:“你刚说你对医略通,有法子解朕此窘?”
吉成上前还未说话,她忙道:“陛下,这东西——绥儿已经让月琴去唤婉婵姐姐了,婉婵姐姐一会就会来了,陛下再忍忍。”
刘肇瞅着她苦笑,突然一阵咳嗽,吉成那轻盈似鸣声音再次响起,惊呼着:“呀,不好,陛下这样下去可是要窒息了,现下吉成就是可用其它方式解,只怕也已是晚了。”说罢伸手又来触刘肇。
刘肇身形一怔,一把抓住了吉成的手,她微怔,忙伸手去掰,瞅着刘肇更是不安,刘肇瞅着她肚子闭眼,痛色道:“你出去。”
她瞅着刘肇一阵语塞,吉成忙装腔作势要抽手,娇弱纤声说着:“陛下,不可以,您刚才还说要让吉成回去的,这——。”她瞪向吉成,只觉此女实在可恶,吉成瞅着她却是嫣然一笑。
刘肇在她身侧,低声不悦吼道:“出去。”说罢又咳了起来。
她心下痛苦,一动也不动,余眼瞅了瞅殿外,瞅着刘肇模样一时为难,刘肇猛的再次咳了起来,她心下不安时,刘肇已拉吉成入怀,当着她的面亲吻吉成。她心下一怔,狠狠闭眼侧开,睁眼就见刘肇急不可耐在解吉成衣裳,再对上吉成那双含笑,外加一丝无辜之色的凤眸,转身沉然离开。
她这回是栽在这女子手里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吉成嘴角的笑意,感觉到吉成那双得逞的眸子,正盯着她背部火辣辣瞅。
她独身站在殿外,却可以隐约听到殿内那迷乱之声,两人似在风起云涌间那样欢快,可声音传到她这里,却令她五脏六腑都在扯痛,约过了一会儿,殿内吉成那欢叫之声已没了,她也瞅见冯婉婵在月琴的牵引下前来。
冯婉婵瞅着她的样子,不安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顿了顿,欲要进殿,“陛下怎么——?”
她可想而知自己脸色铁青,伸手拦住冯婉婵,沉声回:“陛下没事了。”
冯婉婵略有几分焦急之色,不安问:“没事你怎么这般神情?到底怎么回事?”
她瞅着天迹一角,吉成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原来男女行房时,女子可以如此不知廉耻,不管吉成刚才那叫声是不是故意叫给她听,可是那声音当真是刺耳,失声一笑:“邓绥总算深刻了解到什么才叫贱人了。”
冯婉婵微怔,是头一回听她说这等刺耳之语,再看她那一幅隐忍含怒之色,心中更是为此不安,月琴不安上前,小心问:“贵人,怎么了?”
冯婉婵推开她的手,绝然强行入了殿,她也无心再阻冯婉婵,缓下手默然走出殿。月琴不安跟上来,欲要说话时她低声吩咐:“不用跟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月琴不安唤:“贵人?”她不再言他独自漫步前行。
回想刚才的一切,她心间竟溢出一股不甘,只差一点冯婉婵就能赶到了,紧了紧双手。这个吉成留在这宫里是祸,婧儿的婢气她太清楚,刘肇的脾气她也清楚,刘肇对她的情她也清楚,可对她心头的刺她更清楚,吉成一来便是挑动邓家与婧儿,挑动她与刘肇之间的感情,今日还干如此作贱之事,可见此人为达目的会使尽任何手法。
欲望能持多久?情念能持多久?女子再如何不可一物,再如何生得脱俗倾城,可女子终究是女子,世间说人人平等,那不过是神的话言,是神让众人平横心态的力量之语,亦是别人欺已的一语言灵,世间待女子本就不公平,女子弱便可欺,女子美便引狼,许是能引来良,只是这狼与良岂能彻底分清?
当今窦太后又何尝不是姝丽倾绝?可是最后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得悲残凄凉之地,寒风吹来她竟一点也不觉得冷,只有心迹一片怆茫,走着走着竟越是发起了热,当她缓回神来,她已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望了望四周,是崭新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