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她与玉儿到了长秋宫,小宫婢本要通报,她伸手阻止了,入了正殿后就见皇后在逗两位皇子,旁边有三位新晋宫人跪坐,那傅氏说了一句:“先帝在生前在清河王出生时,便立即立了清河王为太子,眼下宫里皇嗣众多,陛下也是时候该宣告天下,皇后娘娘的孩子中谁立太子更——。”
她听后凝眉,阴婧笑笑,抬眸便见她已进来,这便伸手阻止了傅氏,厉目扫了一眼未能通报的小宫婢,小宫婢自知自己做错,立即诚惶诚恐跪了下来。
她听到背后扑通跪下之声,迎上前屈礼道:“邓绥参见皇后娘娘。”
阴婧淡淡一笑说:“邓贵人起来坐吧。”茹璋拿来地垫,几位亲晋宫人向她屈了一礼,她见那巢璃竟是不在,这三位亲晋宫人摆明为阴婧马首是瞻,对三人的行礼摆了摆手后大家纷纷入座,阴婧一笑温声又问,“邓贵人今日怎么这么得空,竟然来本宫这里看望。”
她垂眸细声回:“不敢隐瞒皇后娘娘,邓绥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一事相商。”三位宫人来回相看,眸宇中透露着猜测。阴婧了然明白后示意三人出去,三人方才起身屈礼离开。
茹璋示意其它人也跟着出去,奶娘与一小宫婢将两小皇子抱走后,殿内便只剩下她、阴婧、玉儿、茹璋四人,阴婧淡淡问:“什么事?”
她含笑问:“不知阴秩是否有与人结过怨?”
阴婧抬眸瞅向她时,有了三分警惕之色,沉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略带暗示提醒:“有人要让阴秩离开这宫里,说他得罪过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阴婧皱眉,娥眸一垂便又问:“谁提醒的?”
她沉声回:“一个危险之人,不是你我能应付的。”
阴婧瞅向她渐渐起了一丝疑惑,转而问:“那人让你使法让秩弟离开宫里?”她点头,阴婧再次疑惑,一笑问,“那为何你还如实相告?”
她小心反问:“我们不是一家人吗?”阴婧不喜皱眉,她转而说,“何况连夫君都是同一人,这样的缘份可不是一般——。”
阴婧幽幽打断道:“真不知道孽缘还是上辈子造了什么错事。”抬眸瞅向她时又道,“你是不想这其中到时发生什么误会,怕我多心想才如实相告吧!”
她不想阴婧能明白,笑笑回:“皇后圣明,邓绥还知再隐秘的谎言终有被拆穿之时,到那时被拆穿引来的便是彻底的不信任与决裂,即便如此那还不从一开始如坦诚相告。”
阴婧笑问:“你就这么肯定我会配合你,会让阴秩离了这宫?”
她垂眸沉声提醒:“即便他们在宫里又如何?隔着一面墙照样见不到,即便难得有机会撞见了,可是却也不能说话不能多视,与那远在天方又有何不同。”阴婧听后心下沉,她缓回心迹之神,续说,“这样比那远隔天方能难受,还不如——。”
阴婧突然自言自语道:“本宫掌管后宫又是皇后,理该见家人能顺心意,不该是这般事事受阻才对。”
她不想此举让阴婧有了这翻心思,不安提醒:“见着又如何?历来后宫妃嫔与朝中家人不可相交过密,此前王莽之乱就因宫中规制不守,才使得大汉天子的后宫与前朝混乱,当今陛下此前严把后宫与前朝这一关口,就是有意提醒众人这其中的利害。”
阴婧沉声不喜提醒:“可陛下还不照样曾经为你开了例。”
她失声笑笑道:“这种例开了邓绥还不就像是站在风尖上的人,陛下虽是美意,可于后宫于邓绥又怎是美事一件!陛下不过是无奈之下不得不如此,邓绥也就将行将就的接受最后再推掉而已。”转而商议道,“倒是阴秩如真有得罪一个不该得罪的人,那人又只是让阴秩离开这皇宫,皇后娘娘何不好好考虑一下。”
阴婧盯着她沉声问:“如果本宫不同意呢?”
她不安问:“难道皇后娘娘不担心阴秩留在宫里出事?”
阴婧一笑问:“难道你要对秩弟下毒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