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晴还未说话之时,窦子杰渐渐醒了过来,瞅她跪在地上隐约明白过来,又撇了云晴一眼后便闭了眼,而云晴依是不说话。
其实就算云晴再说话,她也没有心思再听了,刘肇要的不是她的解释,刘肇从一开始要的就是她的认罪,借着机会告诉自己可以弃了她,因为留她在身边实在不良之事太多,于后宫不宁先不说,于兄弟也有不合,在大汉如今的状况下,选择要江山不要美人而已,因为女人如衣服。
冷血见云晴不语,又见刘肇已是没了耐心,不温不火道:“云晴你还不说。”
云晴不安瞅了她一眼,垂眸回:“奴婢无话可说。”
冷血淡淡扫了她一眼,瞅着刘肇定定解释:“窦子杰真名徐子杰,祖上曾是地方官员,因奸人陷害最后满门抄崭,他被自己姨娘带出去玩因而躲过一劫。”刘肇瞅着冷血,冷血续道,“云晴既然现下不说话,那陛下不如听听徐子杰如何说。”
刘肇扫了冯婉婵一眼,沉声吩咐:“婉婵你先回去。”
冯婉婵不安瞅了她一眼,见她跪了这么久担心她,欲要说话时她阻止,冯婉婵唯有屈礼:“诺。”
刘肇瞪着徐子杰问:“所以你也是一个有冤没处伸,就被人利用借来与朕做对的人?”
徐子杰听后一笑,睁开眸道:“如今的大汉要伸冤的人还未开始伸冤,早早就被陛下的官员暗里害死了,子杰恭喜陛下。”
刘肇自掌权以来何尝不知,有些官员暗里相互勾结,厉呵道:“所以你们就与朕作对,对付朕的皇子皇女,势要与朕水火不两立。”顿了顿提醒,“朕要杀你们这些人,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徐子杰嘲弄一笑,反问:“找陛下伸冤有用吗?陛下何尝不清楚当今朝中局势,未惩那些奸恶官员不就是想着他们未动帝心,陛下动他们就是逼他们与陛下为敌,所谓官官相互与诸侯不轨下,陛下何尝不是惧着他们?”
她瞅刘肇脸色已是铁青,皱眉瞅了徐子杰一眼,徐子杰是明知道一个帝王不好当,可是却故意来刺激刘肇,只听徐子杰冷笑又嘲弄提醒:“再来陛下如此烦忙,围着娇妻美妾忙都忙不过来,兄弟之情都可以不顾夺人所爱,又哪里有这些时间理会我等小人物?弱者那么多生死陛下哪能个个顾及呢?”
刘肇已是爆跳怒吼道:“朕不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减免弱者吗?那些不能自力的人朕一次一次下诏,让各地方送粮送食给他们,让他们可以不用被饿死,你们眼睛是统统都瞎了吗?你们自己不自力更生,凡事怨天由人,又怎么可以过得好?你们的亲人被奸臣所害,自己被恶者所欺,你们自己不找那些奸臣、恶者报仇,却反而来找朕报仇,你们——你们——。”说得已是气不出话来。
徐子杰嘲弄一笑说:“那是,陛下赐多少给他们,分到他们手里本是一斗米就变成了一碗,难得陛下一年减免一次,减一次百姓税赋反而越重一次,陛下赐下去的钱都喂饱了贪官,贪官们借机更是持强凌弱,最后不正之士浮到陛下身边,围着陛下斗来斗去的同时,一路刮下奉上是好不得快活,子杰再次恭喜陛下。”
刘肇已是气不过,沉声提醒:“朕这些年有心要治朝政上下的腐败,你们就看不到吗?”
徐子杰玩味笑笑,只说:“何尝没有看到,可是有多少下诏诛九族的,何尝不是陛下的一旨诏书,不是朝堂上下的一个决定?”
刘肇指着窗外,厉声呵道:“每年各个地方那么多案件,不是轰动之事朕哪里会注意到,即便是有不少冤案发生,可是那不是朕造成的,朕是天子不是神,你们要是自己有本事,你们就自己与那奸人斗,斗不过就要来怪别人,不要以为这个世界到处有英雄,也不要以为英难就该为你们弱者出头,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要什么事都罪到朕头上。”
她是头一回见刘肇气得面色铁青,完全没有了天子的尊仪,撇了一眼窦子杰,窦子杰已是无话可说,侧过眸来就见刘肇已极力缓下怒气,而星眸正紧盯着她看,下一秒就已听刘肇厉唤:“来人。”
外面的赍牛匆匆进来,不安道:“陛下。”
刘肇看也未看她,只指着她沉声道:“将邓贵人请回嘉德宫,从今往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邓贵人出嘉德宫一步。”她狠狠闭眼,刘肇的意思很明显,从现在开始她失宠了,从现在开始刘肇再也不会去看她。
刘肇一直想当一个圣君,开创明章之治后再有的盛世,希望自己能成为千古一帝,徐子杰很自然就挑到了刘肇心头刺,或许她早晚也会失刘肇的宠,别人看着刘肇谈情说爱时,不会有人认为他心思还在朝政之上,赍牛不安道:“这——。”
她失声笑笑,为担心他反惹了一身腥,心下叹叹,罢了,起身屈礼道:“谢陛下。”
冷血不安唤:“陛下,邓贵人之事还有待——。”
这个时候刘肇即便心底还信她,可在发生这么多事之下,在如今刘庆之事还未完解之下,刘肇也不会再宠着她了,宠着她就是祸起的根源,宠着她就是事端的开始,她与刘肇心底都明白这些,只是不想原来被他所弃,心底依是有点冰冷微酸。
刘肇瞪着赍牛呵道:“还忤在这里干什么?”
她准备退下时,玉儿与月隐等人也准备起身退下,刘肇沉声道:“从现在开始,刘保与刘浩由月琴、月隐两人照顾,赍牛给她们另行安排宫殿。”她微怔,瞅着刘肇不信,什么意思?赍牛不安瞅着她,刘肇怒呵,“听不懂朕的话吗?”
赍牛惶恐不已回:“诺。”
她不肯走,只瞅着刘肇,失声问:“陛下答应过贱妾会护着浩儿的,陛下难道要再度食言吗?”
刘肇瞅着她定定道:“你放心,朕会护着这个孩子的,他是朕的皇儿朕不会让他出事,但是朕不能让你带他。”
她隐约明白了,眼泪如珠落下,苦涩笑笑屈礼:“一切谨遵陛下旨意,贱妾告退。”
在她离开前月隐与月琴不安唤:“贵人。”
她向两人屈礼:“邓绥拜托两位,一定要好好照顾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