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合胃口便放下吧,没事儿。安白,重新沏茶。”云拂淡淡的笑着回复,什么都没说。
后来唐古尔氏觉得坐着也别扭,说话也显得陌生,都不知道该如何搭话,后来便也就匆匆的离去了,至于那酥糖,说是既然带来给云拂的便没有拿回去的道理。
看着那桌上的酥糖云拂不禁感叹唐古尔氏的淳厚,明知道她的来意,但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如今如此淳厚之人亦是少之又少,说得好听些便是直肠子憨厚之人,说不好听了些,便犹如圆月那般,做事不深思熟虑,经常嘴巴说的比脑子转动的还快。
“福晋刚刚那一番话,我瞧着那珊福晋的脸色,或许都没明白过来。”安白收拾着桌子,看着那酥糖再看着那沉思中的云拂说道。
云拂表示赞同的眨了下眼睛,什么都没说,拿起盘子里最后一个桂花糕便往嘴里送去。
她如今很好,不想与谁为友也不想与谁为敌,来者不拒但都不示好。她喜欢吃甜而不腻的,淡淡的味觉便是她喜欢的口味,桌上那用红色纸张包着的黑色酥糖对她来说那过于浓厚了。恰巧,唐古尔氏与她相反,如此不同的人又怎能在一起好好相处呢。
董鄂氏虽比她晚进的府,可她却得宠得多,又会拉拢人心,就连一向来被认为脾气最大的年秋月她都能把人家逗乐了。
这些本事唐古尔氏学不来,她云拂也学不来。那既然学不来便好生自己过着生活便罢,何须自讨没趣。
“额娘,刚刚的珊福晋走了么?”
端柔躲在门外,探着小脑袋捡来晃悠了一下,笑嘻嘻的朝着云拂跑过来,看到桌上那酥糖的时候她还忍不住的皱了下鼻子。
“下回可不准这样。”云拂用手刮了下那小鼻梁,“怎么,有什么话要跟额娘说么?”
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转动了一圈后,蹭在云拂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这才满意的抿着嘴笑了一下,“额娘,那珊福晋端柔在庭院玩的时候见过,她当时哭着呢,然后就跑开了。”
“哦?”云拂抱着端柔,看了奶娘一眼,示意她往下说。
奶娘没料到端柔突然说起自己,回想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段时间福晋正在歇养,小公主连着几日吵着要到湖边去看看鱼儿,奴婢拗不过小公主便带着她去湖边走了一圈,就恰巧碰见那新进的两位福晋。我们到时见到那小福晋掉头就走,剩下珊福晋站在原地哭了一会儿便也就离开了。”
早知道她们有恩怨,没料到光天化日之下在庭院都能这般嚣张,看来那董鄂氏确实也是非一般人物,连着受恩宠又拉上年秋月这一大靠山,便也理所当然的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了,区区一个不得宠的珊福晋又怎样。
“嗯,端柔下回记得不能乱跑,额娘不在的时候便要听着奶娘的话,不许调皮,可知道了?”怀里的人儿被挠痒痒挠得“咯咯”直笑,她便是不回答你“知道了”,就这么一直闹着,要等你变了脸真的生气了,她才会安静下来,低着头拉着你的头小声的说道:“端柔知道了,额娘不要生气。”
真是被这个女儿打败了,记得她自个儿小的时候可是乖巧得很,就四爷那副冷漠的性子小时候也不会这么皮才是,都不知道这端柔为何便就这般的调皮。
“额娘,我好久没见到阿玛了。”
揉了揉端柔的发心,云拂温柔的说:“近些日子阿玛比较忙,待阿玛得空了便会来瞧他的小端柔可有长高了些,平日里可有听话。”
若是平常,端柔便会闪动着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着点点头并还自检了一番,今日倒是略显不满的皱了皱鼻子,“额娘骗人,阿玛才不忙呢。”
云拂本想小孩子话语玩笑一番,不料却眼角看到奶娘眼神闪烁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奶娘,怎么了?”
“这……这,奴婢……”
奶娘支支吾吾着,看得云拂甚是不悦,抱着怀里的端柔坐得舒服了些,说到:“说罢,又怎么了。”
本就不愿奶娘带着端柔四处跑,这端柔调皮她当额娘的也知道,但是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奶娘拗不过端柔也罢总得向她禀报一声才是。
“那日,奴婢带着小公主经过碎云轩,正好瞧见……四阿哥朝里面进去,小公主便喊了四阿哥……”
断断续续的听得云拂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加烦躁。带着端柔出去玩,正巧撞见四爷欲进碎云轩,端柔便挣开奶娘的手朝着四爷跑过去,结果四爷陪同着端柔一并到湖边喂了鱼,还带着端柔到碎云轩用了晚膳。
殊不知这些天是什么良辰吉日,原以为经那一次的折腾后能清净个几天,没料到却更是热闹非凡,先是轮流着到她那僻静的绿盎轩坐上一回,接着便是嫡福晋邀着所有女眷都到庭院来赏花。
在这春末夏初的时节里,今日的阳光甚是乖巧,几丝日光照得人心暖和但却不至于让人兜了一圈觉得热汗淋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