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的就姐姐一人,妹妹好些时日没见到端柔小公主,想念得打紧。”唐古尔氏笑得甚是灿烂,可在云拂眼里看来,那是殷勤献得十分明显,或许年秋月的气势太过于高了,她们这一辈高攀不上的便来缠着她这嫔位之人了。只可惜她也只是为四爷诞下一名公主而已,论身世论宠爱,远远不及许多人。
出于礼貌,本该相邀一聚,可云拂并不想开这个口,便只好说着:“端柔这些日子常常四处乱跑,连我这额娘的想抓住都难,皮得很。”这也是实话,没有半点假。端柔到了宫中,不但没丝毫的陌生,还四处的跑来逛去甚是饶兴得很,常常是不见踪影。如今她也大了,不如之前总看得紧,一溜烟跑不见的事真的多了去了,她前两日想起女儿怎么静悄悄的,差人唤前来,都得等好一会儿才见到人影。
这唐古尔氏倒也没放在心上,还是真听不懂这话外之音,只是呵呵笑着说:“公主性子比较活泼,这倒也是好事。昨儿个我还看见她与四皇子在假山那头玩得甚欢呢。这四皇子天资聪慧甚得皇上喜欢,端柔活泼聪明皇上也喜欢得紧,想必将来姐姐有福气了。”
“皇上喜欢也是他们的福气,儿孙自有儿孙福罢。”
其实不难听说唐古尔氏话语中那种淡淡的忧伤,自己不受宠的便想着能有幸怀上龙胎,来个母凭子贵的,可既然不受宠了又有多少机会能让皇上宠幸甚至怀上龙胎。以往在府邸的时候怀上了还得个心惊胆战,何况如今是在宫里。
“那珊贵人肚皮也不见长,比她晚进府的董鄂氏都快临盆了。”安白搀扶着云拂往回走,边说着,“如今也是贵人了,若是产下一位小阿哥,那位份必定会升的。娘娘你也该为公主添上一位弟弟了。”
云拂没有说话,便只顾的往回走。
今儿个倒是好天气,连大腹便便等着临盆的佳贵人都到外头晒太阳来了。趋于位份,董鄂氏还是得向云拂行着礼,虽然看得出百般个不愿意,更何况此事她怀着龙胎,连皇上都比平时更宠她于三分。
董鄂氏手往右边一放略略做了个比势,便当做是行过礼了,“姐姐今儿个怎么有雅兴到御花园来走走了?哦,妹妹倒是忘了,姐姐是爱花之人,想必是来瞧着这满园的花儿了吧。那倒也是,这御花园里的话要比得上之前姐姐那小小放花的地方不知道得大上多少,姐姐瞧得欢喜便总望着这园来了。”
那副笑得灿烂过头的嘴脸,让云拂心里不免产生一种厌恶,“是啊,倒是妹妹,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雅致的到御花园来,想必是要陶冶这腹中孩儿的情操了。”
几年前在雍王府中那一次,想必董鄂氏是记仇着的,若不是看在自己之前辈分低这会儿又还得称呼她一声“云嫔娘娘”的份上,估计连嘴角都提不起来了吧。
脸上那一僵,董鄂氏明显又不悦了,她聪明则聪明矣,就是管不住嘴巴忍不住情绪,把心里想的都表现在脸上了,所以甚是好对付。她若是背地里对着做了什么坏事了,也从她那狡黠的眼神里,那得意的笑容里便能判断出她大致做了怎么样的事儿来了。
忽的想起什么似的,董鄂氏满足的摸着那隆起的肚皮,做得一副娇羞的模样道:“是啊,皇上总让本宫多走动些,有利于胎儿的生长。”
云拂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置之,好不谦卑的口气。本就打算回去便也不愿多逗留,“妹妹且多注意些才是,烈日当空还顶着这么大的肚子散步也该在自己屋前走动便是。”
“妹妹必当多加注意,若是有人对我腹中胎儿有所意图我必定不放过。”
好大的口气,好心被当驴肝肺了也就这模样吧,反正人家没明指云拂也不在意,倒是一旁的安白看不下去了,她转过身去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佳贵人,刚刚我们娘娘那一番话是为了贵人着想。”
“本宫轮不到你一个下贱的宫人来教训!”
忽的董鄂氏像一头发了疯的猛兽般狠起来,就连那眼神也含着恨意,看来是蓄狠已久,巴不得有一个把柄被她抓着能狠狠的发上一飙。
“可不是,与贵人说话怎能用这口气。”
云拂拉住了安白,看着董鄂氏那硕大的肚子,“本宫的奴婢也轮不到一个贵人的丫鬟来教训才是。”口气不高不低,但是话语一出倒也是让对方都冷静了下来。“扶你家主子回屋去歇着吧。”
说罢云拂便也转身离去,主子气焰高涨就连身边的丫鬟都跟着鸡犬升天了。云拂此刻若不是看着她那肚子便会随着安白去,只是如今她即将临盆,若是动了胎气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娘娘,一个小小贵人便这般嚣张,殊不知贵人只配自称‘本主’吗?好大的口气,还说必定不放过对胎儿有所意图的人,孩子还没落地便这般肆意妄为。”安白显然还是压不下气恼得很。
“罢了,你看她那个肚子,你若是真把她气着了胎儿有个什么万一便无论怎样都是我们的不是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云拂一步一步的走着,一句一句的说着,朝着她居住的地方走去,留下只能在背后气得急跳脚的董鄂氏。
“待我将来腹中的小阿哥出世,我必定让你好看!”
大喜说得该就是眼前这一番情况了吧,四爷登基即位,年秋月即刻册封贵妃,年羹尧有功,如今也是一位大将军了,再者早上从钟粹宫传来消息,年贵妃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