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东儿这才发现被调侃了一番,掉头小声咕喃着一句,“难怪熹贵妃说公主的小嘴是像着娘娘的,我瞧着也是。”
声音不大,但还是被耳尖的云拂听到了。
晌午还未到,钟粹宫便传来噩耗,福沛已然的走了。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云拂心里还是咚的沉了一下,虽然早已经有这种准备,可当心里想的变成事实的时候还是有些惊慌。闭上眼睛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叹了一声气也便没有说什么了,原本想着今日到熹贵妃那坐坐,也得缓一缓才是了。
在福沛开始发病的时候,年秋月从圆明园回来身子的状况也是直线的下滑,还带着那么多的事,如今她是整个人憔悴到病怏怏了,听东儿说,连喘气都有困难。
而皇上,也只是去过一趟。
云拂不禁叹息,这生在帝皇家就是如此,更何况你只是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员而已,年羹尧在前朝不好,年秋月在后宫必定也不受待见。
对年秋月来说,噩耗一个接着一个,年羹尧被贬职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可是哥哥官职没了想要恢复原职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她开始担心害怕,开始相信那些所谓的传闻。
福沛走后,年秋月一病不起。
“虽然姐姐总是说‘善恶终有报’,可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的胸口还是憋得慌,妹妹是不是太没用了?”
乐贵人哭丧着一张脸,对着云拂抱怨着。如今她已是延禧宫的常客了,经常到这来闯门子,自然她不是不聪明的人,知道熹贵妃不太喜欢她,所以总是选着熹贵妃与云妃碰完面的第二天来,这样一般就不会碰见熹贵妃了。
云拂笑着走过去搭了她的手,颇有感慨的说:“我之前也总是有着这种感觉,觉得明明就恨死她了,却有不免总要为她担心。你这样没有不好,是太善良了。”
东儿朝着云拂直勾勾的看,“如今姐姐不难受了吗?”
云拂放开东儿的手笑了一笑,转身走回炕边,“不难受了,心都成铁了。”
屋里剩下东儿在伺候,可她昨夜才守夜,如今连连打着呵欠,云拂说了几次让她去歇息她却不肯退下。云拂知道她坚持什么,她就是同熹贵妃一般防着乐贵人。
坐在炕边上抱着端柔,正给她讲着故事,端柔听得津津有味,却也是嘴巴不停歇,不停的问着这个为什么,那个为何这样做。讲得云拂是口沫横飞,突然很是佩服皇上,总是能对着这个多问的女儿讲了那么多的故事。
“额娘,那他为什么不去东边要去西边呢?”
云拂看着女儿那天真的面孔哭笑不得,她真后悔自己为何突然要跟她讲故事。
“因为她听了坏人的话以为东边才有小河啊。”皇上在外头听到了,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还边带着解释。
“皇阿玛。”端柔倏地从云拂的怀里挣脱下来,笑脸瞬间绽放光芒,朝着皇上冲过去,到他跟前的时候刹住了脚,显得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屈膝俯身,“皇阿玛吉祥。”
“哈哈,哈哈哈。”皇上大笑,俯身一把抱起端柔,“你啊,真是调皮。”
云拂也起身恭迎着,笑着看这对活宝,皇上好像也只有跟端柔在一起的时候便显得笑容多了。
皇上坐下,把端柔放在大腿上,宠溺的看着女儿,笑着说:“以后若是有旁人在,才请安吧。”
“是,端柔遵命,谢谢皇阿玛!”
这小家伙应声得倒还挺快的,云拂张口才想要阻止呢,便硬生生的让端柔抢先了去,还当着是圣旨领了应着“遵命”,洋洋自喜着。
不是不让端柔撒娇,只是生在帝皇家,就怕有个好歹有个万一,才处处谨慎行事,生怕被人抓住了把柄。再说端柔虽然聪明,可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凡事也还是小心为妙。
“不碍事。”皇上知道云拂在担心什么,任由端柔在怀里蹭着,抬起头对云拂说道,“这刚才是跟端柔讲故事来着?”
不说还好一说头就犯痛,之前也不是没有给端柔讲过故事,琢磨着那个时候她还小,就只是傻傻愣愣的听着,点点头便是了,如今长大了,也懂了一些道理,便自然凡事总要追问个到底,惹得云拂是不说也不是,说也不是。
“你额娘讲得可好?”皇上看着云拂面露难色,不禁淡淡一笑,低下头问着女儿,“还是皇阿玛讲的好?”
端柔皱了皱鼻子,转过头来偷偷看了云拂一眼,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玩弄着,小声的说道:“端柔喜欢听皇阿玛讲故事。”
这小家伙,就不回答谁说得好,只道是她更喜欢她皇阿玛给她讲故事,那得,云拂以后也省了一个心,端柔别老是吵着嚷嚷要听故事就好了。
云拂吃味了,可皇上却笑得开心了,三口子和乐融融的好不温馨。
“我听说,这阵子跟乐贵人相处得不错?”好不容易把讲完了故事,端柔也满足的自个儿玩耍去了。皇上说得口都干了,端起桌上的茶润了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