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敏见洛凝娇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凝儿,你对这陈凡是不是有些好感?”
洛凝脸上一红,却是摇头笑道:“爹爹,你弄错了。我只是佩服陈公子的学识和胆色,也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但这男女之事,暂且谈不上。”
这个洛敏是个开朗性子,忍不住笑道:“我知道,我们家凝儿要选的郎君,是文能入相,武能抗敌的文武才,是也不是?”
洛凝被老洛说中了心事,脸色羞红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以奸商陈公子的才学,去当宰相估计也能凑合,只是那抗敌之事,显然非他所能为了,当下慨然一叹。
婉盈小姐见那侯公子左躲右闪,情形极其狼狈,偏自己又被这陈炎吃的死死的,一点忙都帮不上,正在焦急间,却见洛凝聘聘走了过来,她急忙欣喜地叫道:“洛姐姐,你快来,陈炎欺负侯公子呢。”
只是欺负么?老子打的痛快呢,陈凡肆无忌惮的想道,他现在也没什么顾忌,有白启那个家伙撑腰,在这武陵郡的一亩三分地上,还真找不出几个让他害怕的人。
洛凝走过来,故作不解的问那婉盈道:“这是怎么回事?”
婉盈当下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事情讲了一遍,其中对于侯跃白施暴的事情当然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而对于陈凡的“罪行”则大书特书,还把自己被陈凡捏的红肿的手腕拿给了洛凝看。
洛凝有心想让那侯跃白多吃苦头,当下奇道:“婉盈,你说这伤是陈公子弄的么?你不是武陵府里的好手么,那武艺高强的紧,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陈凡听得心头暗笑,这个婉盈丫头会的都是些花拳绣腿,好看不好用,这也能称为好手?
婉盈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道:“我是不备,才被他弄成这样的。洛姐姐,我们先救了侯公子吧,我看他快受不了了。”
洛凝正色道:“婉盈,是侯公子动手打人在先,这事,看来还是侯公子的干系大些啊。这金陵府里的事情,还当秉公办理。”
陈凡哈哈一笑,对着洛凝打个眼色,这小妞,关键时侯还是挺我的啊。
婉盈点了点头,哼道:“那我就把他们两个都拿回衙门好了。”
洛凝对陈凡道:“陈公子,侯公子也算是吃了些苦头了,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婉盈听洛凝对这个流氓语气这么客气,嘟了下嘴,狠狠的看了陈凡一眼。
陈凡嘿嘿一笑道:“这事要说也好办。叫那个侯公子当众向那老伯道歉,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青春损失费二百两银子,我就马马虎虎放了他。”
前两项名目还说的过去,第三项名目便叫婉盈听不下去了,当下便嘟嘴道:“什么青春损失费,那老头都那么大年纪了。”
陈凡眼睛一瞪,道:“我说青春损失费,便是青春损失费,怎么了?这老伯这么大年纪,被这猴子打了这么一顿,损失了多少光阴多少青春,那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么?”
“什么猴子?”婉盈怒道。
“侯跃白公子,简称猴子。”陈凡嘿嘿道。
“你——”婉盈便要动起手来,洛凝急忙拉住她道:“你快与侯公子说这些条件去吧,迟了便还要多受些苦头了。”
婉盈也知道自己这小捕快遇到这个老流氓,吃亏的时候多,当下便哼了一声,急着寻那侯公子说条件去了。
陈凡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道:“这一架,打的真舒服啊。洛小姐,这事洛大人能摆得平的,是不是?拜托小姐转告我对他老人家深深的谢意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洛凝白了他一眼,他和爹爹一样,都是成精的老狐狸,什么时候都不肯吃亏。
不一会儿,那个婉盈小姐便回转了过来,为难的道:“侯公子答应赔偿银子,但是那道歉之事——”
陈凡明白她的意思,叫一个富贵公子向这庶民道歉,在这些爱惜面子的才子看来,简直比性命还重要。
陈凡冷笑道:“不道歉是么?反正我今儿个身上带了几百两银票,还有的打呢。兄弟们,接着打啊,现在提价了,踢一脚,一两五钱银子。打的他哭爹叫娘,屁股开花,他奶奶的,也让他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听他口出狂言粗语,痞子性情尽现,洛凝觉得好笑,却又有些亲切。那个婉盈则感觉不是滋味了,这个人会吟诗作对,画画也有两手,却怎么偏偏生出了这副痞性呢?才子兼流氓,还真是没叫错了他。
婉盈小姐便又过去与侯跃白谈条件,洛凝叹了口气道:“陈公子,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陈凡摇头道:“洛小姐,在我看来,一个人的尊严是无价的,这个猴子践踏了别人的尊严,那他自然要用他的尊严来偿还,这很公平的。”
婉盈小姐再来的时候,自然是侯公子答应了条件,陈凡忽然叫住她道:“婉盈小姐,请你转告那个侯公子,他若是敢对这些人打击报复,我今日是怎么弄他的,来日会有十倍的手段,不信让他走着瞧。”
“姓林的,我是这金陵城中的捕快,你这样赤裸裸的威胁,我来日定要抓你。”那个婉盈本来就受了不少气,又听他如此嚣张,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道。
“该不该抓我,还轮不到你说话。”陈凡身后有一座大大的靠山,怎会怕这丫头的威胁:“你把这话给那侯公子传到了,要不然以后发生什么不幸事件,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痞子就是痞子,陈凡从怀里取出一打银票花花作响,婉盈怒火冲冲的去了。
洛凝见他那打银票中间除了首尾几张外,中间的却都是夹杂的牛皮纸,当下咯咯笑出声来道:“陈公子,露馅了。”
陈凡看了一眼,哈哈笑道:“不好意思,今儿个走的急了,没带那么多银票,只好中间添些夹带了。下次我给你来个真的,咱们烧银票玩怎么样?”
洛凝心道,你就吹牛吧,就算你是日进斗金,那银票又岂能够你烧的?
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二人抬头看去,却见那个侯公子咬着牙,正在那老者身边低头认错,又将那二百两银票递给了那个老头。老头战战兢兢的接过了那银票,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
这次有我帮你,下次又有谁能帮你呢?罢了罢了,老子真看不得这种场面啊。陈凡长长的出了口气,摇了摇头。
洛凝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般:“陈公子,你是不是担心他们以后再受欺负?”
“哪里是啊?”陈凡呵呵笑道:“你看我是那么善良的人么?这次是看在他年纪一大把的份上,我才替他出头,下次我才懒得理了。”
“心口不一哦。”洛凝咯咯笑道:“陈公子,你是个好心肠的奸商。”
侯跃白愤怒地看了陈凡一眼,在他面前也不敢多待了,便匆匆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