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顾朝辞被他拉着，忍不住泄了点温和的语气：“不许再有下次。”
“嗯嗯嗯。我知道。”
得到赦令后的陆小爷顿时笑得跟朵花似的，也只有在顾朝辞面前他变得这么温温顺顺了。
狭长清冷的眼眸这时才划过一丝浅浅笑意。
“好了。乖。”
下午。
宋疏又在小卖部买了一堆蒋川洋爱吃的零食，准备偷偷摸摸的顺进他的抽屉里，他有好几天没塞了，好不容易趁教室里没人，赶紧一股脑的狂塞进去，正塞到最后一包烤肉味的薯片。
一个人影忽然走了进来，伴随着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
“你在我抽屉里塞什么炸弹？”
犹如平地一声炸惊雷，直接把宋疏在狂塞零食的手给炸懵逼了。他赶紧把零食袋子往背后一放，整个人吓得抖两下，完全没有预料到蒋川洋偏偏会在这时候过来！
“我没什么啊”宋疏当场被抓包，有一种想直接原地逃跑的冲动。
蒋川洋本来呆在寝室里，忽然发现有本书忘记带了，就想回来找，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人影在自己位子里偷偷摸摸塞什么东西，他还以为是小偷呢，没想到脸一抬起来，居然是宋疏这孙子。
他慢慢走过来，没什么好气：“你干嘛？”
宋疏抓了抓后脑勺，身子一点点往后门方向移：“我没干嘛，我要回去了。”说完就想朝门外跑，蒋川洋走到后面一下扫到了抽屉里，还露在外边的蓝色薯片包装，眉梢惊讶一挑。
顺势一把抓住宋疏的手腕，眼眸一眯：“原来你就是那个往我抽屉里塞零食的田螺姑娘？呵，我当还是哪个暗恋我的小姑娘。”
宋疏甩手：“我不是！”
卧槽！早知道他今天来塞零食前就应该看看手机上的黄道吉日，现在还直接被蒋狗抓了个现行
他只想跑。
蒋川洋心里也是一阵震动，不过强行没露出什么表情，眼梢一挑：“是。你不是田螺姑娘。是田螺公子。”抓着他的手腕无意识紧了紧，弄得宋疏嘶了声痛。
他抬起眼眸，开始这学期第一次认真打量起宋疏这个人来。
皮肤冷白，眉眼细长，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此刻抿成一条线，根本没胆子看他，眼神只往下钻，耳尖还染上了可疑的红晕。
看着还像害羞了。
他可从来没见他害羞。
宋疏：“你你别拽我行不行？”
他越是弱势，蒋川洋就越是强势，本来今天比赛输了就没啥好心情，一看到宋疏这副样子，蒋川洋不免还多看了几眼，手偏偏抓着就不放。
“你玩什么把戏？”
“没玩！”宋疏抬起眼睛飞快看了他一下，蒋川洋脸上的表情他看不出来。又飞速低头。“你别误会。”
蒋川洋看了眼桌上之前摆着的十一朵玫瑰花，嗤笑一声：“这么看来，花也是你送的？”
一道霹雳从天上正准着脑门砸了下来。
他差点都快忘记送过花了！
“花”
做男人不能怂，宋疏一下子抬起头：“是我送的。又怎样？”
蒋川洋没想到又转眼间变得这么直接，好整以暇地挑高眉梢：“在我抽屉里又送花又塞零食的。宋疏你说说，你到底想干嘛？”
道歉？后悔？忏悔？
想起旧日往事，眼神忽然划过一丝冰凉。
“我想道歉。”犹犹豫豫，终于把一直抵在舌尖的话终于讲了出来。
宋疏咬住唇，直视蒋川洋的眼眸，定定道：“对不起。上回放了你鸽子，我真的很抱歉。所以我然后我”
我还喜欢你。
话音刚落，原本紧紧抓着他的手一下子就松了开来。
音色也变得冰冷和硬邦邦。
“我不需要道歉。”
蒋川洋走到桌子前，把抽屉里零食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各种各种的小零食瞬间散落了一地，劈里啪啦的，就像此刻宋疏的心也被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
“宋疏。”蒋川洋扯了扯领口，一口气倒完了零食之后，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沉闷，他用力的把这种感觉给压了下去，扬扬头：“道歉没用。该放的鸽子都已经被放飞了。我就跟你这么说吧，它已经彻底飞不回来了。”
在你让他捧着那99朵玫瑰等了一下午的时候。
在你让他看见那一条朋友圈合照的时候。
在玫瑰花落了一地的时候。
有些东西，就再也回不去了。
宋疏没想到以往看着那个什么都不会计较，看着大大咧咧又阳光的男孩一口气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还以为，蒋川洋只是闹脾气，他偷偷摸摸给他塞零食，哪天再低个头跟他道歉就好了。
“有个词，叫做覆水难收。”
蒋川洋径直拔起养在花瓶里娇艳的玫瑰，然后路过垃圾桶，全部随手丢了进去，就像直接丢掉了这些迟来的道歉。
迟来的深情比草轻贱。
他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