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拿着一个钢爪,一下一下地钩挖着他的心脏,江之安疼痛得连挪开眼睛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嘴里不敢置信地低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你是在心痛吗,江之安?
“我没有坚强到能接受你的抛弃,江之安,这是证据。”
有很多伤口,捂着掖着最终都成了痼疾。
江之安的抛弃是她的伤口,她对江之安的感情,便是她的痼疾。死一次就够了,她终非良善,无法轻易原谅。
这些年,守着这伤口的痛,她不想再一个人承担。她只是不懂,为何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了把它摊呈在人眼前的勇气?
商未已转身,手腕从江之安的手上自然滑落。她没再看他一眼,就如同当初,他转身时不肯施舍给她一道目光一样。
店门外,祁苌楚闲闲立在那儿,不知道是刚回来,还是已经站立很久了。
商未已正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祁苌楚倒先若无其事地走进来。
“之安,什么时候来的?”他很自然地把手上的簸箕递给商未已,浑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有多亲昵似的。名牌的休闲鞋就踩在那滩水渍上,而他却昂然挺立,分毫不受影响。
在齐整的漆红货架对比下,江之安的脸色苍白如纸,他抬头看了眼祁苌楚身后的商未已,并没有反问祁苌楚在这儿的理由,只是缓缓呼了一口气才淡淡笑道:“也刚来,好不容易遇上旧友,自然要来看看。未已……”他轻呼商未已的名字,然后又觉得下面的话他尚未想好似的,顿了一下,继续说,“这店装饰得挺漂亮的。”
“可惜卖的都是些摆不上台面的东西!这几天我在J市到处走,看到好几家“广济堂”的分店,你的生意真是越来越红火了。你来这儿,该不会是想顺道给褚妍买件便宜货做礼物吧?”
“呵呵,礼轻情意重。你是行家,在你眼里是便宜货,在别人眼里搞不好就是珍品呢。哦,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看我有没有时间给你送行?”
“国内情况这么好……我有点儿舍不得走了。”
……
商未已只顾整理自己当日的账单,对那两个男人硝烟暗涌的对话分毫不敢兴趣,甚至后来,江之安和祁苌楚先后离开,她也不过就抬头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她突然开始厌倦了,或许在一个城市待得太久,心也会倦怠,是不是到换个地方生活的时候了?
商未已是真的没想到,祁苌楚竟然会去而复返。
他隔着柜台注视了商未已几秒,然后猛然一拉商未已的手臂,唇便不管不顾压了下来。
商未已没动,她吓傻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祁苌楚……
“闭上眼睛!”
祁苌楚的唇柔软温热,清爽的男性气息带着摄人心神的强势。商未已回过神来,使力推他,可惜这根本是蚍蜉撼树,徒惹祁苌楚不悦。可能隔着柜台太过不便,他手掌下移落在商未已的腰上,然后猛地一提,抱孩子似的把她抱起来,放坐在柜台边上。
“啊,祁苌楚……”
商未已惊呼出声,可惜,几欲出口的斥责,却被祁苌楚含住,吞吃入腹。
祁苌楚倒是越吻越不舍,这样的高度才算是合心合意,不用费心就能紧搂着她的腰。原来,她比想象中的更加纤细,让他甚至不敢收紧手臂,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揽断怀中人纤细的腰肢。
要如何说清此刻他的心思,他需要用这个吻来做一个决定,是进一步,还是果断转身?他想要吻吻这个女人,来问问自己的心,她值得他做多少?她值得他走多远?
他的舌一直在她的舌齿间嬉戏,或围追堵截,或纠缠勾斗,如置身于秀场,可着劲儿为所欲为。而商未已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是躲闪,后来甚至连躲闪都做不了了,只能任他掌控,任他作为。
好久,久到商未已的唇麻木如针刺,大脑缺氧般空白一片,祁苌楚这才松开了她的唇。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眼神微眯黑沉似海,然后一字字道:“老古话说过,攘外必先安内。那么现在你告诉我,你还在奢望江之安吗?”
江之安……
商未已像是突然魂魄归位了似的,又羞又屈辱,本能地高高扬起手臂,照着祁苌楚的脸颊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