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脚跳出去,先是指着白煜鼻子一顿臭骂,无非就是你是我的晚辈,年龄还比我小,怎么尽出些幺蛾子,传播些莫须有的东西。再痛心疾首的骂了小护士一顿,说自己是怎么待她们的,说她们怎么没良心竟然做出这等恩将仇报的事情。然后是晓之以理,对小护士谆谆教导之,说医院重地,岂是谈情说爱、争风吃醋的地方?最后便是动之以情,说小护士啊,姐姐是真心疼你们,千万可别将姐姐一颗心真给践踏了。
她以“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一句作结,矫情煽情而又痛心失望的结束了这段训话。
一席话说的小护士满脸通红,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真觉得自己是白眼狼,怎么这么对待一向直爽仁义的、她们的亲乐乐姐呢?罪过罪过。
景乐估计着小护士还能听到她的狮吼,于是便在办公室又训了白煜一阵。直到白煜递给她一杯水,问她,“累么?”
景乐一愣,缓过来的时候抢过水便牛饮了,喝下去之后擦了擦嘴,“累。”
白煜看看她,并无什么表情,可不知怎么,景乐就硬生生的看出了悲伤。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压根儿不知道白煜眼中的悲伤从何而来。最后只是讪讪的说:“我骂你是不希望她们察觉出这是咱俩的圈套,这样逼真些。”
白煜手执病例,很专心,像是没有听到景乐说什么。
景乐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她知道白煜一定明白自己为什么骂他,可为什么还有那种幽怨的小眼神呢?她疑惑了。
一个下午,白煜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病例本,只不过都是在同一页。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委屈的感情来,这流言算是止住了,是自己止住的,既然要自己止住,那么当初又何苦想尽办法制造呢?
白煜啊白煜,其实最聪明的是景乐,她己经把步子算计到这儿了,你还美呢。
景乐自小皮实,不出半个月就已经行动自如了,这段时间蒋斯经常看她,哦就是那个8号。相处下来,景乐觉得像白开水一样,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就连笑点都不在一个起跑线上。白煜说,我看你们相处都觉得累,你不累么?
累,怎么不累?跟一个木头说话,谁敢说不觉得累,景乐一掌废了他。
那天晚上在医院见到蒋斯,景乐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来接她,可实际上他根本就没看见她。景乐好奇他到医院做什么,悄悄跟了一段路,去了药房,那定是取药。他病了?
回家的路上,景乐坐在白煜的车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他说话。她说:“蒋斯病了我怎么不知道?他去的那地方不是普通的药房,”她猛然间转头看白煜,“那是重症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