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着她凄然一笑。
从女子眼中滚落的是泪,但是刚刚滚出来,那泪就瞬间变成了晶莹剔透冰珠。
被风刮走,和漫天的雪花裹在一起,像是夏日的流萤……
风雪中的“流萤。”
不是流萤。
而是眼泪……
眼泪是没有温度的。
因为眼泪已经化成了冰。
“我终于看到我自己了……”女子凄然的笑容在风雪中,像是一朵盛开的雪莲。
孤独却干净异常。
“你……你在说什么?”她后退。
“你是我。”风雪中的女子无奈地轻轻垂眸“我……也是你……”
“我是谁?”她很努力地抱着头。
“你是我,我也是你……”女子重复着。
“不……”
“你是我,我也是你……”
看着那个女子凄然的笑容时,她觉得大脑里头好像有一个困着野兽的笼子。狂猛的野兽似乎为了能够得到自由,在笼子里狠命挣扎着……
她感到全身都在发痛,就像身体正在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甚至能听到血肉被冰冷的刀刃划过的声音。
那声音……是如此的刺耳……
蓦然睁开茫然失焦的双眸,她像个失去灵魂的躯壳从床上猛然弹了起来。齐腰的长发像是一件黑亮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被汗水打湿的发胡乱搭在额头,苍白的唇颤抖着。细柔的双手很努力地抱着欲裂的头……
突然,她从床上滚了下来。摔在柔软的地毯上,“咚。”的一声闷响,她却不觉得痛。胡乱起身,她不慎拉动了床头柜上的蕾丝桌巾。床头柜上的一只精致的小花瓶哗啦一声掉在了地毯上。虽然地毯很柔软,但是那精致易碎的花瓶还是很不幸地摔碎了。锋利的断口,在壁灯的柔光下居然闪烁着冷冷的冽光。一双细嫩的小脚踩在那断口上……
血,似乎才是那断口最渴望得到的报酬。
眨眼功夫,她的双脚就血肉模糊了。
她不痛,至少她没有感觉到。她只是被脚下的花瓶碎片“绊。”了一下而已。于是她趔趄了一下,趔趄的结果是:将放在墙角的,用于装饰的景德镇青花大花瓶给报销了。
“嘭……”的一声,这次的声音很大……
声音很大的结果是冷紫辰终于听到了。
而他听到了声音,飞快赶来察看。
他甩开房间门看到的结果是:
她正艰难地试图从一堆碎瓷片上爬起来……
血肉模糊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去形容她此刻的模样了。
她甚至感觉不到痛。
因为她的灵魂仿佛不在了。
现在的她。
只是一具空壳。
像极了一个染血的精致娃娃。
双眸茫然,失焦地“看着。”他……
柔弱娇小却又异常倔强的她,即使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依旧……颤巍巍的。
试图在一堆破瓷片上站直身子。
血,沿着十指指尖慢慢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