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的惊呼声很快的引来的值班的医师,饶是看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不由得也愣住了。还是在护士小姐的再三催促下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对这个少女刮目相看。
要知道,有的母亲可以因为孩子的失去而绝食,甚至想不开自杀,但是没有一个母亲,会这样狠到硬生生的从自己身上剜肉。虽说母亲就是孩子身体里的一块肉,但是这样的冲击之下,大多数人只怕伤心都要伤心死了,可是这个少女,却只会一个人闷头哭泣不打扰任何人。
实在忍不下去了,竟然会自己咬着自己的肉。不得不让人侧目。
医生小心翼翼的替她处理着伤口,因为咬的太深,衣服已经顺着牙印卡在肉里了,这样的伤口是一定要把衣服从肉里抽出来的。人到中年的医生看了都不由得蹙眉,一面轻声安抚她一面轻手轻脚的动作着。
可不管怎样的注意,还是免不了从她的伤口处带出了一些被从手臂上咬下来的肉,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年轻的护士忍不住转过头去不忍再看,迟以蔚却茫然无所觉,还挂着血迹的嘴角微微的勾起,对着医生轻轻的笑了,然后继续发呆。
医生微微愣住了,没有注意到手上的动作,稍稍使劲了些,却看到那块被咬伤的肉已经挂在她的手臂上摇摇欲坠,原本还被盖住的伤口模样这下是彻底的显露出来。血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有些喷着,医生也吓了一跳,那还连着筋脉的肉滴着血看起来吓人的可怕。
用消炎水消毒的时候,迟以蔚的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因为太疼了,所以手臂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她本人却还是神游太虚的模样。医生微微叹息了一口气,然后轻手轻脚的为她缝了两层。一层用的是可以在肌肉中溶解的线,一种用的则是普通的消毒线。
前后折腾处理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这猫爪大小的伤口给彻底缝合了,一旁的年轻护士早已咬唇哭成个泪人儿了,医生只能摇摇头,对着迟以蔚嘱咐了几句不能碰水不能使劲的废话之后悄悄的离开了。
迟以蔚依旧默默的看着窗外不言不语,护士上前去用手帕悄悄的擦去她唇边的血迹,为她打了一针镇定剂见她睡着之后轻轻的关上房门睡下了。
院长大概是收到了消息,可怜五十多岁的人了夜里还是从家里赶了过来,得知了这件事不免有些焦急,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给那人去了个电话。至少主动坦白和事后算账是有着明显的差别的,院长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子却还是清醒的。
“苏先生,迟小姐的孩子没了,有点自残倾向,您看您是不是……”院长电话打过去,正逢苏在美国和别人开会,他这边话音未落,便听见苏通知会议解散并且买机票回国的事情,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这一招是赌对了。幸好他自己主动坦白了,院长心里暗想。
苏才挂了电话,便立马买了最快一章飞回去的机票,望着窗外的好天气,不禁有些沉默。这一次,真的不是我不放过你,而是你自己,再没有那个机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