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衡的叹息,委曲求全,执念,终究还是让她放不下也不想放。于是告诫自己安慰自己什么都不要去管,不要去问,至少在她还爱着他的时候,不要让自己的那点羞耻心再度成为他的负担。不是没看出他的疲倦,也不是没听出他的无奈。所以,宁愿妥协。
他最后还是留下来,轻轻柔柔的帮她上了药,眼里满是疼惜,比之过往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的迟以蔚心里暖暖的,闭上眼感受他手指的轻微触碰,那般小心翼翼连动作都不敢大些。
也许是因为闭上双眼的缘故,反倒不由自主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刚刚也是她太鸵鸟,才没注意到迟以韵说话的态度和话里话外的那些不解和疑惑,于是张开双眸,却正巧看他快要贴上自己的脸,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迟衡竟也有些微红了脸了,她笑着打趣:“这会倒是知道要脸红了啊!刚刚你那是想偷袭我吗?有没有你这样的,当自己是采花大盗呢!”
被她说的有些窘迫了,难为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却只能囧笑着轻敲她的额头:“你这丫头!三年不见倒是没发现你嘴巴越来越厉害了!连我都打趣啊?!”
她吐吐舌朝着他憨笑,半晌后才收敛了嘴边的笑意,眼眸灼灼的看着他:“对了,迟以韵是怎么了?她刚刚说话的语气态度都很不对劲啊,难道我的变化大到她都认不出来了吗?”
她话刚问出口,连迟衡的脸色都变了一变,看了她好一会才叹气道:“你还记得那个被庄正带回来的男人吗?就是王叔的那个儿子。第二次迟以韵去找你,计划失败之后,他就把手下带过去的十来个人都送进了迟以韵的房里。后来,迟以韵刺激太大跑出家门出了车祸,失忆之后就变成现在的模样,她谁都不认识只记得我。而且,她把自己当作了你。”
不得不说这个真相对她的冲击力不比她刚知道迟衡和迟以韵订婚时的冲击力小,她大骇之下脸色极其苍白,好在迟衡早把她抱在怀里,否则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怎……怎么会这样……难怪,难怪我去见他的时候,他会说总有一天会让我后悔的。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残忍的人!看起来不像啊?”迟以蔚想着,脑海中却蹦出自己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样子,他妖娆的眉眼和总是坏笑的唇角,他时而温和时而深沉的眼眸一次次闪过。
而把他那样的人再和现在迟衡说的这个人比起来,她突然觉得,如果不是他太会做戏那么就是自己太傻。那样的人,是怎么都看不出来他竟然会如此残忍决绝心狠手辣。
听到最后又有些诧异:“什么叫只认得你?什么叫把她自己当成了我?这是什么意思?”
迟衡抱着她窝在沙发上,小心的不让她刚刚上药的连碰到自己的衣服,以免药膏被擦掉,然后才浅浅的说道:“她出车祸失忆之后,醒来就连迟家的所有人都不认识了。她把她自己当成了你,以为我疼着宠着的人是你,甚至不惜伤害中风的老爷子达成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