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忧心忡忡的和迟衡对视一眼,看着自从住进迟家老宅后就显得魂不守舍的迟以韵,颇有些无奈的叹气。三天前她才知道,原来迟以韵的继父早就把公司里的钱全部卷走了,而迟母的死亡想必也带给她不小的冲击,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像是失了心丢了魂的布偶。
鹰也因为过失杀人被逮捕入狱了,虽然辩护的人是她,但也只能为鹰争取宽大量刑,最后还是判定要入狱服刑三年六个月。她到现在都记得,鹰在退庭的时候眼神恳求的看着她,只希望她能代替他好好照顾迟以韵,而她,根本无从拒绝。
即使已经去看了不少的心理医生,但是迟以韵已经完全封闭了自己的内心。连原本对她厌恶至极的迟衡和本就看她不顺眼的林希近来看到她的时候,都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她维持这种姿势已经多久了?”又是一个下午,迟以蔚急忙从律师事务所赶回来,就见她站立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背影挺直一动不动,连佣人都担心的在她耳边直叹气。
迟衡也被因为一开始联络不上迟以蔚的那些佣人们给请了回来,看着迟以韵现在的模样同样是无计可施。两人只能更加费心的关注她,不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从今天早上六点多起来就是这样的,我们来回进去帮她整理房间,还有帮她换衣服洗漱什么的,她都一动不动,搞的几个年轻的小丫头们都觉得慎得慌,不敢再去服侍她。小姐,您真得想想法子,否则每天这样跑来跑去的,别说您累,我们看着也觉得累的很。”
佣人田婶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叹气。因为是从庄正家里调过来的,所以跟他们说话倒也算直白。
迟以蔚只能苦笑,和迟衡对视一眼双双走了进去,挥挥手让田婶退下,自己走到了迟以韵身边。看着她两眼无神的样子,就连她也是心底一惊,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以韵,你今天觉得怎么样?”迟以蔚走进去拉着她一起坐进特地在房里加上的沙发套组,面对面的看着她,注意到茶几上的早餐和午餐都没动,她仍是笑着,努力让自己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底,“早餐和午餐怎么也没吃?是不合胃口吗?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帮你换好不好?”
迟以蔚的坚持终于是有了一点点的回应,她的眼神一直闪躲着,迟以蔚却不肯放弃,始终想让自己进入她的视线里,终于换得她微微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眼神里有些波澜闪动,却瞬间恢复平静,她像是忽然惊吓到了,用手抓起桌子上的食物猛往嘴里塞。
“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打我,我吃就是了,我吃,我努力吃。”她一边吃着一边嘴里喃喃念叨,若不是迟衡就在迟以蔚身边,外人看了只怕还要以为迟以蔚平时怎么虐待她了呢!何况她那根本不是在吃东西,分明就是在塞。迟以蔚看了都觉得难过。
“以韵,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不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是那么高傲,总想着把我狠狠比下去,心气大的不得了的人。你到底是怎么了?”迟以蔚从来不觉得她可怜,甚至有一段时间还是那样厌恶她的,可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却变得像个疯子,可怜的让人心酸,又可悲的让人心疼。
眼泪一下子没忍住落了下来。她哭的时候,迟以韵竟然也同时落泪了。似乎不太清楚从自己眼睛里出来的是什么,迟以韵呆呆的用手指擦了擦,然后又静静的看着,好一会儿后才歪着头笑看她:“你有,我也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