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知道该面对总是要面对，哪怕他们在怎么的，也不可能逃过现实的残酷，她不会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更不会忘了自己和方嘉宁之间不可能，她不能对方嘉宁这么残忍。
夜未央不着痕迹的挣开方嘉宁握着的手，回头看着方嘉宁，有些苦涩的勾唇，“嘉宁，如果我能爱上你，我真的愿意这样和你一直走下去，哪怕我放弃报仇，忘掉过去的一切，这些我都可以做到，但是对不起，我真的……”
她从来不想骗方嘉宁，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可是方嘉宁却一直执着了这么多年，她很感谢他的帮助，但是却不能以身相许，她觉得这样是对嘉宁的一种侮辱。
“未央，为什么你从来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不是你放不下过去，也不是你不可能爱上我，是你从来没给自己机会，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放下。”方嘉宁脸色凝重，看着夜未央略显苍白的脸，他知道他说中了她的心事。
她一直把过去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为自己的错，固执的不肯放下，不肯原谅自己，哪怕是唐郁北她都不肯放下，因为她还爱着唐郁北，她宁愿同归于尽都不让唐郁北好过，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夜未央闻言脸色有些苍白，原本的好心情一时间变得有些难言，方嘉宁见自己说话有些过了，慌忙道歉，“对不起，未央，是我太心急，你别放在心上，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提这个问题了好不好。”
方嘉宁一遍遍的保证，可是夜未央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沉思里，方嘉宁怎么唤都唤不回来，无奈之下，他只能一把搂住她，紧紧的抱着，口中轻喃着，“央儿，你别吓我，我以后再也不提了好不好，你没事吧。”
夜未央回过神来，挣开方嘉宁的怀抱，有些疲倦的说，“我没事，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方嘉宁一直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自己好不容易让她培养起来的好心情，一时间竟然让自己给破坏了。
夜未央一直不再开口，坐在副驾驶座上，脸色有些苍白，什么表情都没有，一片茫然，直到到了自己家楼下，也没有一点反应。
“未央，还在生气吗？”方嘉宁小心翼翼的问，声音很轻柔。
夜未央淡淡的笑了笑，摇摇头，“我累了，嘉宁谢谢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方嘉宁苦涩的笑了笑，解开安全带，侧身看着夜未央，表情凝重，“未央，如果说你可以用一种方法来还，你愿意吗？”
不是你还不清，而是你根本就没想着要还，如果我说你可以还清的话，你会那样做吗？
也许这句话说出来，他方嘉宁就和那些夜场里对夜未央有所图谋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夜未央嫁给唐郁南，他真的做不到。
如果她真的幸福，如果唐郁南真的能给她所有的一切，那么他愿意成全，可是他明明知道她在做什么，这让他怎么放心的下。
他宁愿她认为他是那样的男人，也不愿意她拿着自己的一生幸福去报仇。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大度到将自己深爱的女人推向别的男人，未央，我也是男人，一个深爱你的男人，在你身边守候了这么多年，可是你却对我这样残忍。
夜未央从来没有想过方嘉宁会说这样的话，脸上带着微微的惊讶，眸中似嘲似讽，好像面前的方嘉宁她从来不认识。
“这就是你想说的吗？”夜未央咬了一下嘴唇，颤巍巍的问，垂在一侧的纤指紧握成拳，眉间隐去一抹隐忍，“嘉宁，如果这是你的意思，我……”
“别说了……”方嘉宁突然轻喝了一声，眉间一股淡淡的怒气，沉默忧郁的脸上划过一抹不善，还有一种鄙夷，回身倏地一下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方嘉宁心中苦涩之极，他不想听答案，这样的答案有什么意义，夜未央愿意是一定的，只要他开口，她绝对不会拒绝，可是方嘉宁，这是你想要的吗？
冷风垂在脸上，吹散了他心中的郁气。
夜未央觉得难堪，如果方嘉宁真的提出要她做什么，哪怕是奉献她的身体，她也愿意，只要是他说的，她都回去做。
她不想欠他，如果真的能还清，她何乐而不为。
可是他没有说，她知道他一定不会说，若是他会开口，就不会等到今天了。
方嘉宁靠在车身上，脸色难堪，夜未央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肩膀，眸中带着一种柔情，“嘉宁，别这样，我明白……”
夜色中的夜未央脸上带着一种蛊惑的笑容，淡淡的，浅浅的，方嘉宁心中微微动容，倏地一下紧紧的抱住她，声音带着一种悲戚，“央儿，对不起，忘了今晚我说的话，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