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处长的一句话,对于朱晨宇而言,算是坐实了这一趟差事麻烦大了。一时间朱晨宇脑子里空白一片,虽然不知其中的具体内情,但是也不需要知道了。朱晨宇只要知道一件事情,今天把王国华带走去审查,不管你查的出问题还是查不出问题来,结果都好不了。
这尼玛就是政治,这就是官场。道理很简单,省纪委来人的态度,代表着省里能够跟许南下叫板者的态度。不是说省里的大员怕了许南下,而是肯定抓不到至王国华于死地的把柄。这就是朱晨宇的理解,一旦不能抓到把柄,只要王国华tg住了啥都不说,最后死的只能是具体的办案人。
可惜王国华丝毫没有给朱晨宇后悔的机会,大步上楼收拾了几件衣服很快就下来了。站在朱晨宇如死人一般的脸色面前,王国华镇定自若道:“好了,可以走了。”
朱晨宇哀求的看了看其后的两位,刑处长和宫处长,一个看着天,一个看着地。仿佛天上地下正常上演美国大片。
艰难的咽下了两口唾沫,朱晨宇最后挣扎了一下道:“王国华同志,还是等一下市委领导。纪委的陶书记下午就能到。”
王国华不说话,平静的看着朱晨宇,淡淡的目光仿佛在看空气。朱晨宇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居然低下了刚来时高昂的脑袋,眼珠子看着地下不敢平视。
一直在边上没说话的何万年,这时候上前一步道:“区长,按照程序,要审查您的话,应该由市委常委一级的领导出面宣布。”
这句话,看起来要打死朱晨宇,实则有缓颊的意思。朱晨宇不过是市纪委副书记,真的要查王国华,他根本就不够那个资格。常委会上谁跳出来表示要查王国华?还能有谁?
王国华平和的目光在何万年出声的那一刻,突然绽放出一道狠厉的精芒,从何万年的脸上一闪而过。念过知天命的何万年,在短暂的瞬间如同被丢进了冰窟窿,浑身冷的僵硬。
何万年这个时候cha嘴,根本就不能算安了好心。王国华为什么指出省纪委的人不合程序而没有指出朱晨宇不喝程序?原因只有一个,王国华不愿意跟市纪委彻底的撕破脸和不愿意给林静当枪使两个因素。
何万年这时候来了这么一句,无非就是想提醒王国华,谁才是幕后黑手。这个看似好心的提醒,王国华需要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那么何万年为啥还要提醒么?这不是安的好心,而是想bi着王国华背水一战。只要王国华这么去做了,何万年才有可能从中获取一点什么。以他这个年龄,想来不是为了升官财。为了正义么?那是扯淡!唯一的答案,就是si怨!
何万年的心思,是王国华绝对不能容忍的!绝不!
“要不这样,朱书记有什么问题,就在这里问好了。正好两位省纪委的同志也在场,不怕有人说闲话。”王国华心里的不甘默默的压下去,话锋一转,把一次不可调和的审查,引向了一次无足轻重的问话。
应该说这个弯子转的很急,但是王国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原本的心思是搞一个朱晨宇就够了,没想到何万年横cha一杠子,搞的事情一下没了进退了余地。王国华一时间很难想明白何万年这么干的目的,但是不能让人左右这一条是王国华的原则。
“啊!好好!”朱晨宇没想到能够绝处逢生,目光中充满了惊喜。如果仅仅是在王国华的居所问两句,不痛不痒的就此作罢,事情肯定能控制的住。甚至朱晨宇还有时间可以通知市纪委书记陶勇一声,以示下级的本分。
王国华已经转身走了,完全看不出这一堆人是纪委的。回到客厅,王国华收拾一下茶几的时候,刑处长上前笑道:“还有一副字呢,我看看。”这个时候笑着问一句,整个意思完全就不一样了。刑处长比起宫处长要稳重多了,言语之间甚至还带着一点善意,不管是真还是假,总之这个人是不会轻易把话说死的老油条。
“看!”王国华很随意的说着,安坐在位置上o出烟来chou,对于迟迟没有跟进来的朱晨宇,完全没当一回事。
“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好字!啊、好字!”刑处长真是在胡说八道了,这幅字真的不能算好。只是署名太吓人,楚太行,共和中元老之一。
已经坐在边上的宫处长,悄悄的把一个屁股的坐实的局面改变成坐了三分之一个屁股。夹着烟的手又一次微微的抖,长长的烟灰忘记了弹一下,一截烟灰悄悄的落到衣服上也不曾察觉。
刑处长颇为吃力的把这幅字卷了起来,小心的扎好,轻轻的放在茶几上,如同捧着一个送到钧窑的瓷碗。
朱晨宇在外头足足迟了半个小时才进来,何万年则直接没进门,就在院子里等着。朱晨宇带来的两个人,连进院子门的勇气或者说资格都没有。
“王国华同志,市纪委接到一份匿名举报的材料,出于慎重的对待每一个干部的原则,纪委陶书记委托我来查证一下。你只需要配合一下问询就行。”
朱晨宇问话的时候,江东市长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杨国民呆呆的坐在大桌子后面,脸色有点苍白。市纪委书记陶勇,不停的bsp;电话就在手上,杨国民迟疑着是不是拿起电话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