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婆笑眯眯看着明月,和蔼的说道:“明月,拜我为师,你会成为真正的中原祝由科传人。”
明月清澈的大眼睛望着王婆婆,半晌,摇了摇头,幽幽说道:“我一定要见他。”
“见谁?”王婆婆不解的问道。
“我生命中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明月叹道。
“可以告诉婆婆么?或许可以帮到你。”王婆婆说道。
“他说过,来年毕业后就会回来娶我的。”明月声如蚊蝇般。
王婆婆望着明月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是于心不忍,她缓缓说道:“好孩子,有什么冤屈告诉婆婆,婆婆替你做主。”
“他是一个好人,他爷爷也是一个好人,他们是不会下毒害死我的,我要向他问清楚。”明月低下头喃喃细语着。
王婆婆早已看出明月是刚刚由中阴身恢复过来的,这孩子一定有难言的苦衷。
“那个男人在哪儿?”王婆婆问。
“京城。”明月抬起了眼睛。
唉,世人终究是勘不破“情”关,当年自己与古仙亦是为情所困,到后来竟为阴阳两隔,曾经同枕之人早已化作累累白骨,而自己却年年独守空房,睹月夜而思人,闻清风而断肠,想到此,不由得心生同病相连之感。
卢太官走回到了餐桌旁,轻轻的坐在了椅子。
“你死了有多少年了?”王婆婆突然问他道。
卢太官一愣,脸色一红,许久,才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1942年6月,缅甸野人山,算下来已经有33年了。”
明月在一旁闻言睁大了眼睛,吃惊的望着卢太官。
“你是中国远征军?”王婆婆说道。
“杜律明长官部下中将副司令吴太官。”卢太官说着身打了个寒颤。
王婆婆点头道:“嗯,我听说那次战死了不少人。”
卢太官道:“中国远征军将士3万余人命丧野人山。”
“你又是如何见到秃头老妇的?”王婆婆问道。
卢太官眼圈红了,顿了顿,慢慢地叙述了一段悲怆的往事……
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入侵缅甸,企图切断滇缅公路通道,阻止援华战略物资的输送。为了保卫滇缅公路,1942年3月,国民政府抽调了10万精兵组成远征军奔赴缅甸,和英美盟军携手抗日。但后来因为盟军配合不力,战斗失利,远征军不得不向国内撤退。日军切断了远征军的归国通道,杜聿明长官选择了一条无比凶险的回归之路穿越一片叫做野人山的原始森林进入国境。
缅甸北部是热带原始雨林,经常有野人出没,而被称为野人山,绵延千里,纵深200多公里,山乔木遮天,终年不见天日,猛兽成群,蚂蝗遍地,大部队难以补给,5月底,中国远征军抛弃了所有的辎重,退却到了密支那以北……1942年6月,数万名疲惫不堪的远征军战土走进了这片原始森林,开始了他们的“死亡之旅”。
数万将士在茫茫的大森林中迷失了方向,不久,他們吃光了带来的粮食,陷入了饥饿中,负伤的200师师长戴安澜将军就死在了这里。原始森林里潮湿窒闷,蚊蚋以及千奇百怪的小虫成团飞来,尤如云瘴,虐疾、回归热、破伤风等肆虐流行。有的士兵发高烧,一经昏厥,倒地即为蚂蝗吸血,蚂蚁啃啮,加大雨冲蚀,数小时间即变作白骨,到处可以见到中国远征军因病困饥饿而死的将士白骨,常常是一堆白骨围着枪架而坐。
正当最后走投无路之际,一架美军巡逻饥发现了原始雨林中的这些绝望的中队,于是派了很多架次的-47运输机投下大量的药品、食品、服装等,甚至还有刮胡刀和木梳,最关键的是空投了几名勇敢的联络官,最终,就是这几名联络官带着这些活下来的中国远征军走出了野人山,渡过了怒江,回到了云南,剩下的只有三千多人。
有首祭歌,唱道:
在阴暗的树下,在急流的水边,
逝去的六月和七月,在无人的山间,
你们的身体还挣扎着想要回返,
而无名的野花已在头开满。
那刻骨的饥饿,那山洪的冲击,
那毒虫的啮咬和痛楚的夜晚,
你们受不了要向人讲述,
如今却是欣欣的树木把一切遗忘。
过去的是你们对死的抗争,
你们死去为了要活的人们的生存,
那白热的纷争还没有停止,
你们却在森林的周期内,不再听闻。
静静的,在那被遗忘的山坡,
还下着密雨,还吹着细风,
没有人知道历史曾在此走过,
留下了英灵化入树干而滋生。
这就是中国远征军的悲怆经历,可是今天还有谁记得他们呢?将士里面大都是湖南人,我的家乡羞山就有不少。”
讲到这里,卢太官已经呜咽抽泣起来。</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