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烨霖原本还知道不该在这里放肆,可是今日自己都有些不受控,许杭也难得很听话,初初一入已是十分舒爽,实在想不起身后的禁忌,哪怕现在有个天雷砸下来,他也是停不下来,只愿在那细柳之巷作恶多端。
许杭的手在段烨霖的后脑收紧,大口呼吸着想放松自己,可大脑虽是这么想着的,身子却硬邦邦地僵着,到了后面,更是觉得无数的汗珠扑簌簌从脖子上滑下去,他想伸手擦一擦,却被段烨霖捏住手腕压在柱子上。
“热…”
“忍一忍。”
许杭想尽力放松,却发现做不到,他仿佛架在一辆马车之上,滚滚红尘之中颠簸,无休无止,渴望解脱,结果却是更紧的环抱。
他的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了,背叛了他的意志。
段烨霖又一记深吻,才把舌头拿出来,咬着许杭的下唇,腰下不停摆动,嘴上却问:“少棠,累不累?”
许杭怎么可能回答他。
绵密的触感像春日里的蜜蜂一头栽进待放的花蕾,窸窸窣窣、窸窸窣窣,许杭猛地一弓背,抠着段烨霖的肩膀,整个人微微弹了一下。
腰间一紧,段烨霖真觉得是要了老命了。
这绮园里虽然春色无边,然而在绮园之外,已经有一双腿向此处走来。
因为前厅里,沈京墨的事情结束了以后,章修鸣和章饮溪也觉得很是失了面子,便也意兴阑珊,好在请来唱戏的锣鼓已经敲响了。 金燕堂的丫鬟带了客人们去不同的位置看戏,章家兄妹身份尊贵,自然位置也好一些,得绕过一小段泉上的町步,谁知蝉衣刚扶着章饮溪跨过一个小石町,那石头松了一下便倒了。
至少要用脚跨过去是不能了。
蝉衣哎呦一声,对章修鸣福身:“章少爷,实在是失礼了,劳烦您绕一绕,从绮园那边过来,我在戏楼下等您?”
章修鸣自然也不介意,转身就走了。
金燕堂处处都很有格局,一看就是不错,像是出美人的地方。章修鸣不爱听戏,索性走得也就很慢,四处看看,只当散心。
唯有走到绮园外头,听到细碎的风月之声,他耳朵一竖。他是惯爱风月的,却不知谁这么大胆,敢在这个地方行事?
难道……
他往前迈一步,虽然不是完完全全站在门前,可是绮园夏景,足够一览无余了。
亭台内,许杭勾着段烨霖,段烨霖压着许杭,他们无视一切,忘我得暴露纵欢。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一向冷面待他,一点神情也没有,不像个常人的许杭,现在正面色带红,嘴唇微张,气息喘喘,下巴靠在段烨霖的肩膀,像一个大一点的提琴被人抱在怀里演奏。
不仅如此,那如竹骨的修长裸足,跨在段烨霖精壮的腰侧,十根脚趾随着节奏蜷缩,竟是那么让人挪不开眼睛。
原来这个人是会动情的。
章修鸣迈不动步了,死死得盯着他们看,先是震惊,再是嫉妒,最后是愤怒。
难怪,难怪许杭看不上自己,难怪段烨霖的生辰会放在金燕堂举办,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关系!他一直忍着憋着生怕弄坏了的美人骨,竟然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上下其手了!
那他这些时日做的种种,根本就是如跳梁小丑,自取其辱!
章修鸣深深吸了口气,眼底一片阴黑,艰难地举步离开。
在他身后,原本眯着眼的许杭从情欲中清醒,蓦地睁开了眼睛。
那目光,像一把匕首,扎在章修鸣的后背上,许杭嘴角微微带讽,露出了轻蔑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