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被诬陷、被囚禁、被指责,沈京墨护着自己,那只手也是在自己后脑轻轻拍着,安慰着自己。
在他桀骜不驯的年纪里,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出现,是一种多么难得的馈赠。古话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能得到沈京墨这样的人,哪怕失了别的一切都是无足轻重。
突然而来的温柔很容易让人终生铭记的。
沈京墨觉得都快把理智磨透了,他很难堪地叫道:“别、别这样了。”
“可是,我还没尽兴,”萧阎很听话没有继续,而是笑了笑,“你怕了?”
沈京墨无话可说了,他一直在问自己,怎么当初没把萧阎好好教导,硬是让他变得这么流氓了起来。
此时此刻情热,萧阎还是想慢慢来,享受的样子,就像得到一把精巧的手枪。
一下子他就想起自己第一次摸枪的触感,紧张、兴奋,枪也很激动,在他的掌心,子弹在内,保险栓将落未落,扳手一触即发。即便没有靶子,也有了发射的目的。
沈京墨吓得想直起身:“你、你不会是…改天、改天好不好?”
“不好。”
“我没准备好…”
“我不会让你太疼的。”
对方置若罔闻,沈京墨有些无计可施。其实不怪萧阎,他确实已经听不见沈京墨的哀求,夙愿得偿使得他忘乎所以,只想沉溺其中,甚至因此而死都不觉得难过。
怎样都好,对,怎样都好。
好像耳中听到口琴的声音,沈京墨知道这是幻听。但那声音真的很大,很清楚,曲调都很明显。
是《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他觉得自己灵魂出窍了,飘到远山之外,重重烟波之外,残阳如血,落在六角朱亭边的垂柳之上。
即便眼睛看不见,他的心可能描绘出那样的一副景象,美好动人,绝非真实的场景。
对了,最后那句歌词说得极贴切。
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沈京墨他觉得自己和萧阎像是西洋菜中的沙拉,他曾经是见过传教士做过那道菜的,粗壮的芒蕉和脆口的苹果混在一起,搅拌,来回贴合。
又好像很奇怪,又好像本该如此。把水果混合到分不清彼此,每块果肉都紧紧吻住彼此。
最后淋上酱汁,这道菜成了。
有人说,每一次酣畅淋漓的性爱之后伴随而来的是空虚落寞以及贤者时间。萧阎只想说,去他娘的狗屁,自己满脑子只有四个字——再来一遍。
“老师,你知道么?你的身体…每一寸都很美。”
即便有疤痕,有针孔,在他眼里也很美。
“你、你不是关灯了么…”
“你就当我关了吧。”他替沈京墨擦了一把汗:“老师,一起去上海吧。”这一次不是跟别人,是跟他。
这一次没有伤害,只有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