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很亮,有一种悲悯众生的感觉,蒙着面纱,穿白衣服,也不一定,反正是浅色系的衣服,个头么,比将军矮上那么一点儿。”
有春思索了一会儿,扭头朝一楼望去。
穿白衣服的可太多了啊!
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意念寻人嘛!
黎童也琢磨着不好找,万一对方改了妆容和衣服,凭她的直觉的确可以碰上一碰,但这世间相似的人太多了,尤其今天人还那么多,要找一双眼睛实在是太难。
她没抱太大的希望。
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她,那种闪躲的感觉实在是太清晰,黎童确认对方认识她,她也认识对方。
随着第一位小倌上台,黎童眯起眼睛,静静观赏起来。
一舞毕,客人们纷纷往台上扔礼物,珠宝首饰,荷包香囊,金银铜板,有什么扔什么,多多少少,都算一份心意。
只是其中的大头,还是老/鸨子拿。
过去数十位,黎童还是没找到那个人。
情绪逐渐开始暴躁。
她就不信了。
这么漂亮的舞台,他能不上?
黎童让小二上了一壶好茶,又加了几盘瓜子,哪怕今天会被百里烨摁着打,她也一定要把这藏头露尾的小伙子抓出来。
而某位正被惦记的小伙子,此时此刻被人摁在房间里。
“不能出去!”
“你现在不能出去。”
“她还在外边儿。”
“我看她今天是铁了心要抓你了,你再忍忍!”
某位小伙子双手扒着门缝,抓心挠肝。
“我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一次比赛,你让我去证明我自己吧!”
“不行!比赛还可以再有,但你要是被她抓了,下次再有比赛,就不能再来了。”
“不会的,我跟她商量商量。”小伙子跃跃欲试,门缝已经被扒开了一道:“她要是不同意,我就给她治罪,逼她同意!”
“不行!不可以!别冲动!”
被剥夺乐趣的某位小可怜,最终瘫坐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一楼舞台上,那些喜好跳舞的男子们一个接一个旋转跳跃不停歇,而他只能含泪忍痛放弃。
黎童似乎有所觉察,回头朝着挤满人的走廊里看了好几眼,却什么也没发现。
“夫人怎么了?找到人了?”有春分外警惕。
黎童晃了晃脑袋,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但人群里毫无异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
一楼大厅的舞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始终没有上去。
直到最终得出花魁人选,黎童才叹了口气,认命似的离开了松庭楼,踏过门槛的时候,她还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那人还在里面,但她找不到。
“夫人,有缘千里来相会,总能找到的。”有春鼓励地握了握拳。
黎童:“……”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望着主仆二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松庭楼二楼某一处房间内,幽怨的眼神仿佛看了有一百多年。
“别难过别难过,下次我多出点钱,让老/鸨子开个更大的。”
幽怨的眼神转移了目标:“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我说的。”连连点头。
回了将军府,黎童抬眼就看到百里烨坐在她房间门口,穿着薄薄的单衣,一身刚沐浴完毕的温热水汽环绕在周身。
黎童的脚步微微一顿,暗道一声糟糕。
她扭头看去,有春早已离她十丈远,胸口握拳,用口型说道:“夫人加/油。”
真是令人开心的应援呢!
“去哪儿了?”百里烨面含微笑,眼神之中带着隐隐杀意。
黎童抿了抿唇:“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有区别吗?”
“有的有的。”求生欲爆棚。
“说来听听。”
“真话令人难受,假话让人欣喜。”黎童俏皮地眨了眨眼,在看到百里烨的眼神逐渐冰冷的时候,她腿一软坐在他跟前,双手搭上他的膝盖,郑重其事:“其实我是去找人的。”
“哪个去松庭楼的不是去找人的?”百里烨歪着头问道。
黎童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这么说好像也对。”
“啊不对!”义正言辞:“我的找人跟那些人的找人不一样,我是真去找人的!”
“之前为夫不就跟夫人说了,不用去查松庭楼吗?”
“我不是去查松庭楼。”黎童站了起来,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百里烨的脸色,见只停留在刚开始冰冷的阶段上,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我总觉得里面有一个我认识的人,但那个人一直躲着我。”
百里烨眯起眼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