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如风……对不起……”他坐起身,将她深深拥入怀里,“不是不给你希望,要知道,我自己对自己都没有希望,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来,我不知道如果我给了你希望,而我却回不来,那不是真正将你打入了地狱吗?”
“当年,是怎么回事?”如风望着他,眼在他脸上搜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拥着她,对着她娓娓道来,苍穆的到来,和他提出的要求,以及关廷宇的通力合作。
“怪不得,关廷宇到最后,也都没有把我们找到的证据拿出来。”如风恍然大悟。
“嗯,如果他拿出来,我就不会判死刑,而如果我不判死刑,那我就不能脱离牢狱之灾,但是,不死固然好,而我却有可能判个二十年,甚至是无期……我知道,不管多久,只要我活着,你依然会等我……但是,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样无穷无尽地等下去,我不要你死守着一个空壳子,所以,我答应了苍穆,我也只是一搏,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给你任何希望……如风……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更紧地拥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不……再多的苦,只要你能回来……只要你能回来……再苦,我都愿意……”她也搂紧了他。
“可是……”她忽地又像想到了什么,正襟危坐着看着他,“你这样出现,要是被认识的人看到,不是要吓死了?”
“傻丫,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成天惦念着我啊?你看这医院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哪个看到了我会记得我?”他温柔地目光抚上如风的脸,心疼地看着她。
“也是……要是袁袁和郁江涛还在,那你就完蛋了……”
“他们不在吗?去哪了?”
“夫唱妇随,一起去美国进修了。”
孟绍南的脸上扬起淡淡笑,六年的时间,转眼而逝,他在缈茫中回头,而她却依然等在原地。他这辈子,要如何去偿还她对他的浓浓深情和绵绵爱意。
“还有,那个墓碑,是不是可以把它处理掉……”一想起那个,她的心就会没来由的痛。
“不……让它去吧,孟绍南确实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姓邵名南的人。并不是孟绍南……可是,这里……”他抓起如风的手,贴在他的胸口,那里的灼热,隔着衣服,传递到如风的手心,“这里,依旧是六年的心,明白吗……”
如风看着他,清澈的大眼又朦上水雾,伸手,圈住的颈项,搂紧他。
“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南南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拉离她,佯装板起脸,瞪着她。
如风的脸上闪过笑容,南南,南南……
思绪飘回三年前,那天,她如往常一样,坐在车里去上班。车子开到离公司不远的路段时,却遇上了堵车。
司机小张焦急地望着前面:“尹总,前面好像出车祸了,车子过不去,您看,是等会儿,还是绕道而行?”
如风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车后,后面已有一长队的车子等在了那里。
“等会再看吧。”她坐在车里。
忽地,人群中响起声响:“救护车怎么还没来啊,这人都要不行了……”
如风的心一紧,伤得很重吗?她想得没想,赶忙下车。医生的职业道德一下子充斥脑海。
“尹总?”小张看着下车的如风,忙跟了下去。
如风拨开人群,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女人,居然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妇女。
“你们让让……让让……”如风走到那妇女身边,把脉,翻看瞳孔,还好,还有生命的迹象。
“叫救护车了没有?”她一边替她止着血,一边向着人群中问。
“已经叫了。”人群中有人回答。
“可是那边好像也堵车了,救护车进不来。”
“什么?”如风看了看妇女头上不断流下的血,又看到身体下面也汩汩流下液体。是破膜了吗?那就是快要生了。(注解:破膜,医学术语,孩子出生前的征兆)
“你们谁的车能过得去?”如风焦急地看着那群人。
“我的三轮车吧,应该可以过去……”边上一位大伯开口道。
如风看了看两边,没有办法了,只有三轮车了,她招呼了小张和另一位年青人,将那妇人抱到了三轮车上。
到了医院,小孩顺利产出,而那妇女,却也最终因为失血过多和产后大出血,没能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