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都在让步,在成全,可她却还要一次次在他身上索取得更多,没有一丝回报的索取着。
电话接通了很久,始终没有人接听,唐慕青刚想挂断,却又很快传来了许浩轩优雅的嗓音,“慕青,你找我?”
唐慕青紧咬着下唇,半晌,才开口道,“浩轩,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好啊,就在星辰孤儿院吧,我在枫树下等你。”
“好,一会儿见。”唐慕青艰难地挂上了电话,许久,才下定了决心,拎起包包走出了门外。
半小时后,白色法拉利在星辰孤儿院门外停下。
“程悦,你不用跟进来,我不会有事的,我想跟他单独谈谈。”唐慕青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对身旁的程悦说道。
程悦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了声“好”,很快目送唐慕青走进了孤儿院。
枫树下,许浩轩高贵挺拔的身影如当年初见时一般背对着唐慕青站着,微微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眼前的这一幕,再次刺痛了唐慕青的心,这熟悉的画面,初见是懵懂,五年前再见时是苦涩,而这一次,唐慕青只觉得心痛无比。
他们之间,经历了太多的擦肩而过,甚至差一点就要结为夫妻,可命运终究没有把他们的齿轮安排在一起,徒叹奈何。
唐慕青穿着白色的帆布鞋,一步一步走近,只是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着,到最后,脚步都变得艰难起来。
短短几十米的路,唐慕青感觉自己走了好久好久,比五年前的那一次还要久,走到他身旁,站定,仰起头,跟每一次一样,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枫树。
五年了,枫树好像又长高了许多,绿色的叶子已经有些隐隐要变红的迹象。
唐慕青动了动唇瓣,刚想说些什么,耳边便传来许浩轩优雅却带着暗哑的嗓音。
“慕青,每一次,都是你先开口,这一次,换我先说,好不好?因为我想,或许换一种方式,我们之间的结局就会不一样。”
唐慕青的心蓦地一颤,眼底爬上了一抹酸涩,紧接着就有滚烫的泪水,冲出了她的眼眶,顺着她的脸庞无声地滑落下来。
“你不是一直想问我,当年在看什么吗?”许浩轩的视线依然停留在树上,嗓音里带着一抹疼痛,淡淡地道,“我看见阳光穿透层层的枫树叶,毅然决然地照到了我脸上,怎么也挡不住它,我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它洒在我脸上带来的温暖,我当时就在想,我的生命里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束阳光,穿过我心里的层层阴霾,照进我的心底,温暖我的灵魂。”
“然后你猜发生了什么?”许浩轩低笑了两声,可是怎么听,唐慕青都觉得他的笑声里透着一抹苦涩,“当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缓缓睁开眼,转过头望去的时候,真的看见一束阳光了,那个女孩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她的脸干净得就像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任何污染,尤其是她的眼睛,又圆又大,就像天上最闪最亮的星星,我喜欢星星,每个午夜惊醒的梦里,我只要抬头看见天上的星星,就觉得它在指引我找到幸福的路。”
“那个时候我就认定,她是我生命中的阳光,唯一的阳光,我要一辈子守护着她,用我的生命去爱她,”许浩轩转过身来,面对着唐慕青,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慕青,我爱你,胜过爱自己,你知道吗?”
许浩轩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重重地敲在唐慕青的身上,让她痛得透不过气来,唐慕青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就像决了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顺着仰起的小脸流进脖子里。
“可是我知道你已经爱上陆辰帆了,当年在天池街头,你撞见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把我逐出你的爱情里了,对你来说,那一天就是我们之间的终点,可是慕青,对我来说,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有终点,因为我会生不如死,你知道吗?”
许浩轩紧蹙着眉,紧紧盯着他的侧脸,看着她流下的眼泪,心已经血肉模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明知道说了也于事无补,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放下骄傲,学会乞求,求陆辰帆,求她。
许久,女孩的手指弯了弯,紧紧握住了手里的包包,睁开眼睛的同时转过身,面向了许浩轩,唇瓣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