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地火温暖,兰枝和桂枝在火光融融中,执手相看泪眼。桂枝先想起来:“怎么姑娘这就叫好。”她噘高嘴:“郭家那病公子爬都爬不起来,还要娶上三个,可怜我们姑娘,以后日子怎么过?”
“昨儿晚上我烧高香,请菩萨保佑他这辈子起不来,不但昨天是这样求,自从姑娘说要嫁郭家,我晚晚都是这样求。”兰枝微昂着头说着,桂枝惊骇得用力抓紧她的手:“这怎么行!为姑娘好。”桂枝红了脸放低声音:“公子要是爬不起来,姑娘不是要守活寡。”
说过桂枝难为情的看地下:“我不懂,是听人说一句半句,这样的人要守活寡,滋味儿不好过。”
见地火足够,兰枝带着桂枝坐下来,对着天上不断下来的雪花斩钉截铁道:“要守三个人一起守,姑娘守着,她们也得守着。你看咱们这街上,隔壁韩婆子家兰芬,见天儿挨打,她男人天天不在家,这不是守活寡?错开几间屋住的刘家,夫妻生得多般配,过门没一年,刘武爷走镖伤了,人看着好好的,都说……不行,这不也是守活寡。”
说到这些话,兰枝红着脸,桂枝也红着脸,兰枝似对自己,又似对桂枝,又似为凤鸾祝福地道:“郭家姑爷起不来,就没有争宠的事,别人能就他,姑娘也能就他是不是?他就是有心多去哪一个房里,他也起不来。”
桂枝恍然大悟:“是了,姐姐烧香也带上我,我也央求菩萨保佑他一辈子起不来。”
亲事还没有成,凤鸾的两个丫头都祈求“保佑”郭姑爷从此好不了,这辈子睡在床上。
两个丫头后面坐着说话,凤鸾在房中喊人添茶,喊了几声无人理,路过的来安答应一嗓子,他答应过就来寻丫头们。
寻到房后见兰枝红衫绿裤,桂桂绿裤红衫,在雪地中就像两朵子莲花。来安悄无声息掩到她们身后,支着耳朵来偷听。
“这些全抛开,郭家有钱,姑娘嫁过去衣食至少无忧,郭家是本城里最大的官儿,虽然没有实权,是官总有几分薄面,县太爷都要买他几分,姑娘不会被人欺凌。”说到这里,兰枝撸撸袖子,雪白的手腕露出来,被北风吹得一个寒噤。
寒噤着,兰枝还带着昂扬气势:“你和我是要随姑娘去的人,桂枝,到了那里有欺负咱们的,只管打!”
桂枝很是佩服,翘起大拇指,先答应一声:“好!”豪气一闪就过,桂枝讷讷道:“郭家的人,打不打人?”到底以后是主人。
“这个……”兰枝也为了难,她把汪氏和曹氏当成假想敌,天天心里就转着这个想法,越转越中邪,提起来就要撸袖子,好似战场就在眼前。
桂枝为兰枝找个台阶下:“反正咱们呀,要护着咱们家姑娘。”兰枝响亮地回答一声:“是!”再“啊嚏”几声,几个喷嚏重重打出来,来安在后面心里一颤,见兰枝还光着手腕,没好气道:“姑娘叫添茶,你们在这里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