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份过腊八的银子,不过二两,我揣在怀里就回来,哪会在手里给人看。”七巧为汪氏很不平:“少夫人这事您被人压了一头,周家的在家里,难道不会多要银子。”
汪氏知道自己有这个病根儿,只爱钱。别人有不同,她也不知道,当下笑着道:“或许她是个呆子,她真的贤惠也不一定。”
两个人堵着嘴笑,五巧从房外走进来,轻轻“嘘”一声往外指指示意有人还没有睡,汪氏嫣然对她笑:“我知道了。”
烛光跳跃着,房中没了声音,再说话时是五巧,她也不平:“少夫人,您,晚上也多多去陪公子吧。”
汪氏懒洋洋,打一个哈欠道:“我能挣钱就行了,陪他,以后请个人就行。”这话暂时没有人反驳,不过七巧和五巧都把眼睛对着汪氏看。
“你们只知道看我,我说过多少次,你们要去侍候他,难道嫌他生得不好,这有什么。”汪氏说过,五巧为难地道:“进不去,我刚一伸头,那两个小猴崽子就要问了。”她学着长平的模样,是彬彬有礼地微笑:“有什么事?问候公子,我代你传。”
七巧低笑几声,容貌在烛下半侧着,好似光彩在流动。汪氏叹气:“可惜你好个容貌,你们说得也对,这红木家什出来,我心里突突的跳,我不在乎少这一件半件玩的,不过像被人偷了什么。明天起我晚上多陪他,不让周家的得了好去,你们一起去,和公子熟悉起来,这样慢慢地白天就看起来,这郭家,还是我的。”
她略带傲气地说过,就起身去睡。这一夜睡得十分沉稳,是她白天没有闲着的原故。再说不管睡早睡晚,汪氏是要五更起。
穿上衣服到郭朴窗下,就听到里面有细细笑声,汪氏就知道凤鸾还在,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不慌不忙踩着步子进来。
临安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招呼一声:“少夫人早。”他还在收拾自己和长平的床铺。汪氏见到他停下,也给房中人一个知道自己进来的信号;“你起来得也早,天天这样早,真是难得。”
俏生生的声音传到房中,凤鸾做个鬼脸,郭朴微笑:“一早我没说你,又这样了。”凤鸾悄声对他道:“我也天天起来得早呢。”
“你风又不吹日头不晒的,老实些,不爱呆着回房去吧。”郭朴说过,凤鸾想想也有道理,出来和汪氏大眼瞪小眼一下,径直往房中去。
兰枝和桂枝天天打好热水等她回来,凤鸾把手插到热水中去,才呀地一声,这又在夸汪氏呢。她不舒服,更不服气,急急催早饭到,吃得飞快过,往郭朴房中来。
汪氏还在,她正在喂郭朴用饭。那白生生戴着一对翡翠镯子的手上,一个拿着白地黄彩的粥碗,一个是小汤勺。
“公子慢些,我是个粗心人,只怕侍候不好。”汪氏还是一脸的殷勤相。凤鸾胸口好似有巨雷重击,她失神一下,慢慢走来。
那种任何人都会侍候的心思,全身性的袭来。凤鸾呆呆看着汪氏的动作,这侍候病人的事,真的没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