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娘子把她扶住,笑道:“我多嘴劝少夫人一句,丫头们不好,别想着是自己的人就姑息,公子眼里,可从来不下一粒灰星。”
“多谢您提点我。”汪氏带着感激不尽送管事娘子,沮丧歪在榻上。郭家两个丫头出去煎药熬药,五巧哭丧着脸把手举给汪氏看:“夫人,我的手有没有药?”
那双手更肿更胀,指关节处带着深紫淤血印子,汪氏不忍再看,取钥匙给她:“我嫁妆里应该有一些药,你去找出来。”
钥匙一大把子送过去,五巧对着自己的手咧开嘴更要哭:“我的手……接不住。”汪氏没有办法,扶着桌子下榻,五巧本能来扶,手动一动就痛得钻心。
汪氏咬牙:“我的佛爷,怎么把你也下这样的狠手!”七巧被冤枉至少还有证据,荼毒五巧为什么?
房中再没有别人,使唤丫头全不在,汪氏撑着到耳房里打开自己嫁妆寻药,打开一个不是,打开另一个又不是,汪氏烦躁上来,五巧凑过来又添上一句话:“是不是发现您的铺子?”
“断然不是!”汪氏斩钉截铁,吓得五巧不敢再说。又开两个箱子找出药,给五巧敷上,煎药的两个丫头才回来。
今天这一个钉子汪氏碰得不小,她从下午呆坐到晚上,是她从小到大没遇到过的状态。五巧在自己床上,不时哎哟哟喊着手疼,再哭上几时。汪氏没有泪,只是呆滞,不时闪过一丝痛恨。
她会悔过吗?那就不是她。
七月下旬是最热的时候,秋老虎肆虐蝉声更鸣。一辆新油得锃亮的马车不紧不慢驰入城中,在城里最大的客栈门口停下。
小二来引客:“您老哪里来,要几间房,是办事儿还是路过,有什么要交待小的,只管吩咐。”车中人没有出来笑声出来:“你是审案子?”
小二道一声:“不敢。”见车帘子打起,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露出面,所有人都眼睛一亮,好精神!
不是玉面潘安,也不是潇洒宋玉,他中等个头儿,肌肤黝黑,眼珠子不大不小,不过比别人亮上一些,气势不比别人大,不过很是端庄。
他下车站在那里个头儿不比别人高,却很引人注目很是显眼。“啪”地打开一个折扇,中年人喃喃四顾街景:“关内处处繁华,果然不假。”
到柜台上,小二看他写的姓名,郑克家,关外商人。从掌柜的到小二都相信几分,关外的商人能经风霜雨雪,大多身体好,比别人有精神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