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球是员外郎,从六品上,远较郭朴的官职为低。可到了这里,郭朴只能对他客气:“卢大人。”
“啊,你伤好了?有这么快。”卢希球装不认识他,郭朴心想正好,因为对面这人是卢希球,银票先不送,管用不管用还不知道,何必白花钱。
郭朴只恭敬态度:“已经好了。”卢希球打官腔:“何处医生证明,要是不好,不是朝廷白花了钱养废物?”
“卢大人,您要怎么证明?”郭朴耸起浓眉,警告卢希球不要太过份。卢希球奸奸地一笑:“要证明也容易,将军要弓兵骑射样样来得,这里没有马,也没有弓,但是你腿软不软,却是可以证明。”
他手指自己书案前:“你打一趟太平拳给我看。”郭朴瞪着他,卢希球笑的有得色:“腿软还是回家休养去,多领几个月的药费好吃药。哎,劝你一句还是回家领药费银子的好,要说廖帅军费总是不少,原来大多是药费银子。”
郭朴解开自己外衣,脱下拿在手上正找地方,卢希球叫起来:“这里可不能乱放。”郭朴看着他,把衣服放在地上,走到书案前空地上,卢希球乐得不行,手点着他,腿也快跷起来,只是书案挡着看不到。
但看他那乐劲头儿,要有尾巴也翘起来。
“卢大人,太平拳我不会打,您要是愿意教,我也愿意学,只是今天来不及,我打一趟军中的拳给您看。”郭朴心平气和起个势子,一板一眼打起来。
一遍打完有汗出来,正在擦汗,卢希球又道:“这也罢了,只是你只打这拳,出去还是废物点心,有没有厉害点儿,我放你过去,也得为你的命着想,再伤上一次,你还能起来?”
郭朴知道这个人刁难自己,一言不发再打一趟拳给他看。卢希球看得心旷神怡,拳打到好处是很好看的,他虽然欣赏郭朴的拳,却还不放过他。
再皱眉:“还有吗?这也太少了点儿。要不,把刚才的再来一遍。”郭朴眼神儿扫过沙漏见是午时,他微微一笑:“好,我再来一遍,大人您看清楚。”
卢希球还在笑:“不能偷懒,打快些,这慢腾腾的哪里能叫拳!亏你还是将军……”别的人都知道卢希球刁难人,但为什么刁难看不清楚。见饭时儿到,约着出去用饭的也有,家里用盒子送饭来的也有,办事的人全走光。
余下的一个卢希球对着郭朴笑,郭朴额头上汗水下来,这是九月的天气。他是大病才愈的身子,这样折腾他,再加上心里的气,郭朴觉得伤口也作痛起来。
最后一个人从院门出去,郭朴见机会到了,一个箭步上前去,揪紧卢希球的衣襟。卢希球正跷着腿心里美,眼睛往下斜着把玩案几上的裁信刀,他都懒得再看,只是嘴里催促:“快着点儿打,打快点儿。”
今天卢希球敢这样折腾人,是兵部里侍郎和尚书全不在。要是全在,卢希球肯定换个别的方法折腾郭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