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朴怪叫,嗓音也不高:“牵一匹马执一卷书?你太抬举他了!”滕思明又嘿嘿:“怎么了?”郭朴嘻笑凑到他耳边:“他是牵一头驴,没事儿冲雪冲水冲风,也不是执一卷书,是执一壶酒,一不小心驴背上摔下来,摔个仰八叉。”
“这可是你正牌师兄,你就背地里这么说他?”滕思明打趣他,郭朴欠着身子头伸着,口中热气喷在滕思明耳朵上,窃笑道:“不先说说以后要吃亏,这些全什么人?皇亲,侍郎家公子,还有侯世子,我不早说,以后只有听他们说话的。”
郭朴心里其实很在乎,这和古代在乎出身有关。好在他大病后感悟颇多,对出身论看得又轻些,但是师兄们看不看轻出身,郭朴全然不知道。
他只是语气上故作轻松:“说不定回京,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我。”滕思明微微一笑:“不会的。”又调侃郭朴:“那你去对大帅说,就说你出身不好,难见师兄?”
郭朴耸耸肩膀:“我不方便问,兄弟一场,你代我去和大帅说。”滕思明瞪眼睛:“你嫌我还不够眼红。”
两个人哈哈一乐,见前路偏得有些远,这才打马回归队伍中。
回来路也有半个月,又雪地深陷马蹄难走。但是战捷回归,又有兄弟说说笑笑,这一程很是欢笑。
走上十天左右,有游骑送来书信调令。廖大帅是口令,命郭朴速速回去。又有孙季辅的信,郑克家的信和家信。
这是晚上扎营歇下,郭朴想一想,先拆开郑克家的信。郑克家的信让他忍俊不禁,信上字句间可以想像出郑克家的愁眉苦脸。
“少夫人暗许商人赵安甫,遵公子命、行守护职不敢怠慢。谣言隔省大水,赵高价购陈粮,周家随行之。”郭朴哈哈大笑,再往下看:“赵浮财亏去一半,夏收后陈粮价贱,年后更亏无底裤。少夫人。”
在这里重重的打上一个黑墨浓浓的黑点子,郭朴嗤笑不止,见后面是:“谨慎也亏一半,寻数生意暗送周家,度日可以支撑。谣言之人避祸在外,赵奔走在省诉讼,幸孙将军出力,他无奈何。克家唯惧,公子归来日,少夫人算账时!”
郭朴笑得面上风云变色,一个人伏在案上笑了半天,再来看孙季辅的信,倒没有什么,就是说他装着发现凤鸾又许赵家,孙夫人林氏去发了一通脾气:“现大安好,还是无赖使唤人。”再道:“已接娘娘密信,明秋返京,军中邸报常看,弟几时回?”
郭朴笑得手抖动着把有贵妃娘娘字样的信放在烛火上烧去,再看家信,是母亲回来后写的:“孙将军强娶的事儿,是满省皆知。因为离得远,说闲话的人都不知道是凤鸾。你这事办错了,你再不回来,我要去接她。”
回过这几封信已经是深夜,郭朴揉揉面庞和眼睛,伸个懒腰去睡觉。
又行数日,有人前行来接:“奉大帅命,接定远将军郭朴。”郭朴和滕思明一笑,这一仗郭朴是主将,滕思明是副手。
大雪漫漫中见军营不远,郭朴号令下去:“重整盔甲,去见大帅!”大家就地休息一会儿,散去路上劳顿,人重新抖擞,马重新精神,队伍往看着不远,其实走起路来至少在一个时辰的军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