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了洛云锡一眼,见洛云锡身上的锦袍跟她在玄幽王府看到的那一件不同,已经换成了一件素色的。
她的眼神逐渐柔和了下来,不管是哪种颜色,穿在洛云锡的身上都好看又和谐,只是可惜……
这么一幅和谐的美景,却被他腰间那个煞风景的香囊给打破了。
“既然薛姑娘知道本世子为何而来,那咱们就开门见山吧!”
洛云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枚耳环,薛姑娘是从何处得来的?”
薛楚玉笑着看了一眼洛云锡手里的那枚耳环,“噗嗤”一声掩着嘴巴乐了:
“不过就是一枚耳环嘛,洛世子却如此郑重,反正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就告诉你了又如何?”
洛云锡没有说话,冷眼看着薛楚玉自顾自地娇笑。
薛楚玉笑完之后,翩翩然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若是我告诉洛世子,这耳环,是我从桃二公子手里得来的,你信是不信?”
“桃潜?”洛云锡冷了脸,紧紧地将耳环握在了手里,“此话当真?”
“是与不是,洛世子去定远侯府问一句便知,我骗你作甚?”
薛楚玉话音一转,又说:“当然,他也有可能会找借口,不过您洛世子的手段,一定能逼问出来的。”
“你又是如何知道桃潜暗中跟着她们的?夭夭她们现在在哪里?”洛云锡的声音冷了下来。
薛楚玉再次娇笑了几声:“这两个问题,好像不是跟耳环有关的,那就请恕小女子无可奉告了!”
“你——”洛云锡变了变脸色,周身倏地迸出一片寒意。
“怎么?洛世在还想在相府动手不成?”薛楚玉收了脸上的笑意,
“虽然我很想见识见识洛世子的功夫,可是家嫂新丧,实在不宜动手,不过……”
薛楚玉看了一眼洛云锡的脸色:“若是洛世子实在想知道桃夭夭的下落,明日巳时一刻,咱们在城西状元茶楼见,如何?”
洛云锡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就往外走。
“我知道洛世子明日一大早急着出城,但是你真的不关心桃夭夭的下落了吗?”
薛楚玉紧追了两步对着洛云锡的背影开口,见洛云锡的脚步果然一停,她微微扯了扯嘴角,又说:
“实话跟你说了吧,就算你从桃潜口中逼问出来桃夫人的下落,你怕是也不可能找到桃夭夭的!”
“你什么意思!”洛云锡猛地转过身来,双目如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了薛楚玉。
薛楚玉不以为意地迎了过去,她对着洛云锡微微一笑:
“想知道什么意思,明日巳时一刻,城西状元茶楼见!
洛世子若是不来的话,怕是就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桃夭夭去了哪儿了!
我知道你本事大,你若是不信,大可调动你所有的力量去查一查。”
“若是她出了事,我定要你们相府上下所有人陪葬!”洛云锡看着薛楚玉缓缓开口,虽然声音不大,可是薛楚玉却微微打了个冷战。
刚才洛云锡一瞬间的那个神情,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
地狱里前来索命的修罗王……
想她薛楚玉从小勤奋,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终于也算小有所成。
放眼整个紫云城,乃至整个九渊,又有哪个女子能敌得过她?她又何曾怕过任何人?
可是刚才,洛云锡的那个眼神,她是真真切切地生出了恐惧之心!
难道,她在洛云锡面前,真的自卑至此吗?
看着洛云锡的背影走远,薛楚玉长出了一口气之后瘫坐在了椅子上。
她轻轻拍了拍胸口,又缓缓坐直了身体。
她怕什么?
反正父亲说了,桃夭夭跟定远侯夫人,根本走的不是一路。
父亲还说,说天晟太子呼延齐看上了桃夭夭,被那个诡计多端呢呼延齐缠上,那桃夭夭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洛云锡是根本找不到她的。
就算明日巳时他真的去了状元茶楼,她大可随意说一个去处。
到时候他洛云锡错过了出城的时辰,呼延齐便会兑现承诺将玄幽王交出来……
父亲便会立刻带着玄幽王进宫,将玄幽王私自离开封地一事揭露出来……
到那时候,洛云锡哪里还顾得上寻找桃夭夭,怕是自身都已经难保了吧!
这样想着,薛楚玉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心里那股不知是恐惧还是自卑的东西,终于被她缓缓压了下去。
……
相府外停着一辆马车,祁风正在马车前着急地来回踱着步子。
看到洛云锡出来之后,祁风慌忙迎上前去:“公子,您可出来了!”
洛云锡“嗯”了一声,抬手一掀马车,却见马车当中已经空无一人。
“公子,属下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祁风小心地在洛云锡身后开口,
“桃大人急着赶回定远侯府了,好像是收到了定远侯府无影卫的信息。”
“上车,去定远侯府!”洛云锡二话不说地上了马车,祁风答应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赶着马车在街道上穿梭起来。
行至定远侯府外,守门的门房直接就将洛云锡带到了定远侯府的书房外。
“洛世子,侯爷和大公子都在里面,小人不能进去,您自己敲门吧!”门房说完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书房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边拉开,露出的是桃灼忧心忡忡的俊脸。
“亦安,进来吧,可能真的出事了。”
洛云锡心中一沉,抬步进了书房。
跟桃桓寒暄了两句之后,洛云锡不待桃灼发问便开了口:
“我去了一趟相府,几乎一无所获,除了……”
他犹豫了片刻,才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桃潜。”
话音落下,桃桓就变了脸色,他狠狠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果然是他!这个畜生!”
听到“果然”两个字,洛云锡疑惑地看了一眼桃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