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将玄法所载内容仔仔细细地体悟完毕之后,体内法力鼓荡,突然如同漫天尘埃般弥散满了整座大殿,本来盘坐在蒲团上的阿来蓦然消失不见。
坐在一旁一直盯着阿来看的雪儿惊讶的功夫,突然感觉脸上被亲了一口,正要恼怒间,却惊然发现阿来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边,举起粉拳刚要捶打阿来之时,才发现阿来又不见了,连个影子都未留下。
再转眼去看,阿来仍然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刚才的一幕,让雪儿感觉好似幻觉一般。
只有阿来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将他出卖了。
法力的尘埃不受限的向着虞渊城中扩散,整整齐齐的街道,一排排一列列的冰晶凿斫而成的建筑,不断的出现在阿来的神念之中。
茶馆、酒楼、客栈、商铺等应有尽有,只是让阿来感觉到奇怪的是,里面竟然都是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生意,是天太冷这虞渊城的人们都不爱出门的缘故吗?阿来不解。
神念继续扩散,阿来看到许多街道上
,有不少银盔银甲的兵士,正在给一间间的店铺贴着封条,封条上写着“大夕帝国封”的字样。店铺中被驱赶出的人群,一个个的裹着厚厚的兽皮衣服,面若骷髅,眼神涣散,兽皮衣服下面,是嶙峋的瘦骨,如同枯柴。
这一个个的人,瘦的只剩下了皮,包着骨头,虽被赶了出来,可这些人们并未离去,而是一个个群情激愤的围着兵士,仍然悍不畏死的想挤入被封的店铺之中。
可他们实在是太瘦了,力气也好像小的可怜,壮如虎狼的兵士,轻轻一把便将他们远远的推开,后退着倒在地上,然后这些人们踉跄的爬起,继续颤颤巍巍不要命的再次挤上前去。
虞渊城所有的街道上,几乎都有同样的场景,在发生着。
阿来十分不解,心道,“难道这夕国的皇帝老儿是个昏君吗?让这么多百姓饿成这般,还要差遣兵士强行驱赶?这冰雪帝国的百姓还真是可怜,比不得东州南州的物产丰硕。”
神念仍在扩散,漫过了一户户,一家家,想来应是这虞渊城的居民区了,不论是富家大户,还是小小的单房冰屋,只见家家户户尽皆白绫高悬,魂幡招展,阿来心中更疑惑了,这虞渊城中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怎么竟人人家中都有人故去,难不成都是饿死的不成,想到此,阿来心中的怒意更盛了几分。
突然有凄厉嘈杂的哭声响彻在阿来的神念之中,脑中画面再转,只见有十数个老妇人凌乱的跪在衙门公堂之下,哭天抢地的正哭个不休。
公堂之上,长相清癯头戴管帽的一位大人,惊堂木一拍,吓的十几个老妇人停住了哭泣。
只听那位大人问道:“你们因何而来?又因何而哭?”
一时间,所有的老妇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哭诉,场面登时又乱做了一团,那位大人无奈,只得惊堂木再拍。
“你先开始,一个一个的说,都在那儿抢着说,本大人听谁说的是?”
堂中暂时静了下来,离得最近的那名老妇人哭诉道:“青天大老爷,您可一
定要为我做主啊!今晨醒来,我那女儿一直未出屋,我去叫她吃早饭,竟发现我那女儿,我那女儿,呜呜呜......,竟发现我那女儿衣不蔽体的死在了房中,呜呜呜......,青天大老爷,我求您,求您一定要抓到那淫贼,于我女儿偿命啊!呜呜呜......,我那可怜的女儿啊,她还尚未出阁啊......,呜呜呜......”
老妇人哭的凄厉,那位大人眉头紧皱,怒意冲天,手中惊堂木再度狠狠一拍,大吼道:“大胆!堂堂皇城之中,竟有恶人胆敢这般,你放心,本大人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你,你又是为何?”
“呜呜呜......,青天大老爷啊,同她一样,我那可怜的女儿,也被恶人在房中奸杀了,呜呜呜......”
“什么?”那位大人更为吃惊,更为震怒,“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
“你们,你们所有的,是不是皆是如此?”那位大人浑身打颤,手哆嗦着指着堂中所有的妇人问道。
只见堂中所有的老妇人再度哭声大作,皆在不住的点头。
“混账!”那位大人怒发冲冠,气得一把将案台掀翻。
十几名黄花大闺女,竟然于一夜之间,尽数遭恶人奸杀,阿来亦是火冒三丈,一张肥头大耳的丑脸,跃入到阿来的心间,阿来开始后悔,开始自责,如果昨日就地将那货诛杀,就不会有这些惨剧发生了。
“西帅,小天,炏儿,替我保护好雪儿!”
急吼吼的撂下了一句话,端坐在蒲团之上的阿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