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钦对此嗤之以鼻,在旁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父皇,如今不是我们要不要这样做,而是必须得这样做,不然我们父子三人将死无葬身之地,父皇竟然了解宇文泰这个奸佞,那么你认为等他篡夺皇位的时候会放过我们元氏皇族嘛?这个心狠手辣的逆贼必将我们皇族满门抄斩——”
元宝炬闻言却沉默了起来,没有再说话了......
......
同样在长安城一处幽静的豪宅内,时已深夜,窗外是一轮圆圆的明月,挂在寂静,深邃而又略显冷清的夜空,寒冷的气息还没散去,给人一种冷冷的,傲然的,又有些凄凉的感觉。
窗外寒风刺骨,而窗内却是暖气融融,一位成年男子正坐在一张胡床上,面前是一堆正在燃烧的木炭,只见他相貌堂堂,气宇不凡,正捧着一本书在静静地看着,而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坐在一旁,时不时用眼角偷瞄着男子,似乎有些拘束。
就在此时,一位文士打扮的幕僚走了过来,朝着前面看书的成年男子作鞠道:“属下拜见丞相大人,据细作来报,元烈会见了王思政,具体聊了些什么尚且不知,因为最后两人支开了所有的下人,并且有所防范,所以细作暂时无法打听,但是根据我们潜伏的细作汇报,那批飬养的死士最近频繁调动,还有一些斛斯椿以前的下属将官也有所动静,属下觉得他们在预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丞相大人不可不防。”
“嗯,宫中那位最近有什么动作嘛?”此成年男子正是宇文泰,他并没有抬头,继续盯着书籍,淡淡地问道,让人完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仿佛就是在聊家常一样。
幕僚怔了一下,和一旁的中年男子互相望了一眼,却见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见此幕僚只好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暂未发现什么问题,只是听闻皇帝最近生病了,一直在宫中养病。”
宇文泰听后“哦”了一声,将书籍放了下来,然后看了看幕僚问道:“生病了?你确定嘛?”
幕僚恭恭敬敬地拱手拜道:“属下不敢欺瞒,听宫里人说当今天子今天确实受寒了——”
宇文泰听后“哼”了一声,“眼见为实,不要只听说,天子生病后,当今殿下元钦是否进宫来探望了呢?”
幕僚一愣,有点疑惑地回道:“确实有进宫探望,是今晚初更时分进去,后来便在宫中歇息了,这以往也是如此”
“元烈今天面见王思政,当今天子受寒了,太子殿下进宫探望尽孝道.....有意思,看来藏得挺深的。”宇文泰呵呵一笑,自言自语地说着
一旁的中年男子听了这番话后,似乎有些明白地问道:“叔父,你是否怀疑宫里那对父子也参与了元烈的阴谋诡计之中?”
宇文泰淡淡地一笑,“萨保(宇文护),有时候判断一件事情的真伪,要从结果推导过程,无论结果如何,那对父子都是最大的受益者,本相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到底是不是同谋,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是与不是对于我们而言很重要嘛?”
宇文护哈哈一笑,点点头道:“确实如叔父所言,是与不是对我们没啥关系,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直接将父子两人......”说着,宇文护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宇文泰瞪了他一眼,训斥道:“胡闹,时机未到,切不可乱来,如今朝内有不少敌对势力潜伏着,而外部也有高欢这等外敌虎视眈眈,此时我们处死当今天子必将引起朝臣的不满,你想在这个时刻让朝政不稳嘛?反正他们也翻不了什么大浪,先留着吧......”
宇文护被宇文泰训斥一顿后,尴尬地嘿嘿直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