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元旦,街上张灯结彩,灯市上形形色色的花灯,应有尽有。张府门前也贴上了桃符,热闹喜庆。
张满星坐在房间里,单手撑着脑袋,认真的思考起晚上守岁准备什么吃食。没一会儿,就看见清歌急匆匆的朝她跑过来。
“小姐,殿下在正厅等你,好像是来接你进宫的。”
“进宫?可有说是什么事?”
清歌摇摇头:“还不知道。老爷正在大厅陪着太子殿下。”
“走,去看看。”
刚走到正厅门口,张满星就听见自家爹爹和朱祐樘相谈甚欢,不知道聊什么聊的这么高兴。
“爹,你们在聊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张峦冲张满星笑了笑:“在聊你小时候的事。”
“爹……”张满星顿感窘迫,不知道她爹和朱祐樘聊了她什么囧事。
又谈笑了一会儿,张满星就和朱祐樘离开了。
一上马车,张满星就忍不住询问:“殿下,我爹和你聊了什么啊?”
朱祐樘忍不住笑道:“聊你醉酒的事,还有从树上掉下来,从屋顶上摔下来的事……想不到你小时候这么调皮啊。”
张满星尴尬的笑了笑:“殿下,我就不信你小时候没有囧事。”
说完张满星就后悔了,对于太子的事,她也略有耳闻。听闻朱祐樘六岁以前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孩子,过的连太监和宫女都不如,每天吃不饱穿不暖。不仅如此,还要随时提防万贵妃以及她的耳目,若被她发现了,朱祐樘便难逃一死。
传言,万贵妃的儿子死后,自己年龄大了很难怀孕,就不准宫里的其他妃子怀孕。被皇帝临幸过的人,不是莫名其妙的喝了一碗堕胎药,就是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
总之,六七年的时间里,诺大的一个后宫竟没有一个妃嫔诞下皇子和公主。
而朱祐樘,便是在那六七年里,被一个宫女偷偷生下的。
张满星不知道朱祐樘的母亲是怎么躲过万贵妃耳目,不仅避开她偷偷生下儿子,还把朱祐樘平安的养到六岁。但张满星知道,朱祐樘和他母亲一定受了很多苦,很多累。
他应该是大明王朝出生最坎坷,童年最悲催的皇子吧。
见朱祐樘收起笑容,沉默不语。张满星抱歉的说道:“殿下,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其实,他已经习惯了。
他不止一次羡慕其他小孩子,尽管生活没那么富裕,但,有爹疼,有娘爱,有父母陪在身边。
而他。
六岁以前没有父亲,六岁以后没有母亲。
他的家,从来都是不完整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家。
六岁以前的安乐堂,虽然吃不饱,穿不暖,受尽欺负,但好在有母亲陪在身边,有人爱着他。他不知道那个地方算不算家。
但自从母亲离世后,他便知道,他再也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