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不等其再有反应,秦淮已经放下了帘子,轻声吩咐柳亦辰驾车。
“走吧。”
坐回轿中,柳宴心眼含笑意,忍不住打趣:“未免也太凶狠了,好歹是你的堂妹,你就不怕她告诉青伯侯再刁难你?”
这会儿秦淮可不依,扭过头去轻哼。
“我这可是你替你兄长挡灾,你非但不谢我,反而调侃我,真有你的。”
其实对于这件事,柳宴心并不慌张,首先是因为柳亦辰早已心有所属,其二是他们二人身份家世立场不同,就算两情相悦也不容易修成正果。
“你放心,青伯侯这人狼子野心,陛下不是不知晓,之前他在狩猎场上有意和我柳家攀姻缘未果,就是因为陛下忌惮着。如今秦悦看上我兄长,虽然是对青伯侯有利的事,可陛下也未必能同意。”
秦淮虽然知晓她皇叔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从未想到别的层面。
“宫中都尉掌控的是皇宫命脉,更是陛下的眼睛,之所以能得到陛下信任,全靠他姓柳。陛下又怎么会容忍一丝一毫的失算,让柳家与其他家族建立同盟呢?”
说来也是,还好柳宴心是去西津和亲了,要不然父皇一定也为她的婚事头疼。
她是那样聪慧的存在,不管放在任何堤防都能发光发热,若她愿意,更是可以辅佐贤明。
“要我说啊,陛下最好的做法就是将你许给我兄长,可惜你太过淘气……”
“咳咳。”
柳宴心的玩笑不过开了一半,外头那人便忍不住轻咳起来。
如此秦淮也着实尴尬,如果真要这么算的话,岂不是浔阳城太多人的婚事都要父皇和皇后操心?
说大了比如沐莞卿、柳宴心云云,说小了还要考虑青伯侯一家子。
难怪青伯侯家的秦允礼、秦允章到现在都还没有定亲,原来还有这个缘由。
再往下想的话,秦悦将来一定不可能嫁给将军之子,就算是朝堂上的言官也难说了。
“总而言之,青伯侯这人不得不让人在意。同样你三皇兄的后院也要多多注意,倒也不是担心有人设置暗桩,主要是宣纸为人善良,且如今怀有身孕,我是担心她的安危。”
原本柳宴心只是随口一提自己的猜测,却未料到一语成谶,未来的日子倒是真的麻烦了秦淮许久。
“我明白了,宣纸和你情同姐妹,待我也算是不错,日后我一定会尽己所能扶她成为太子妃,乃至未来的后位。”
一路晃悠,马车停在了公主府的门前,除了明月彩霞之外,还有两幅新面孔。
听宴心介绍,一位是她的近身侍婢靖儿,另一位则是准嫂子路芒。
难怪方才她那样肯定,原来是柳亦辰早已意属她人了。
其实第一眼见到路芒的时候,秦淮就觉得她好似不像是天榆人士,她的身上不只有温柔,更有一份难以遮住的锋芒,叫人忍不住想要猜测。
“别都站着了,今儿我做东,请你们吃明清酒楼的新菜色。”
公主府来了新人,秦淮心里也高兴,便让彩霞帮着张罗。
之前濮辰明说过,以后秦淮就是明清酒楼的贵客,一应花销都算在他头上。之前秦淮不好意思,如今可不一样了。
她不止在明清酒楼说自己的故事,更是将沐莞卿和柳宴心的不少传奇大事也添油加醋的美化了一番,如今已经拥有了百余人的听众,连同不少公子贵女也慕名而来。
“不知顾某有没有荣幸入席?”
顾白修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站在柳亦辰的对面。
柳亦辰记得这个男子,他是宴心的师兄,也是当初在浔阳时第三个“梁上君子”。
这段时间秦淮一直忙着和柳沐二人应付宫中的事情,她没时间见顾白修,更不敢和她解释。
这会儿他自己出现,秦淮当然不敢拒绝:“那是自然,公主府就是你的家,在你自己的家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濮辰明估计是猜到了秦淮今日要宴客,不止送来了三十六道名菜,更是添置了一份德裕火锅,热气腾云香飘十里。
这席间有些人是第一次见面,有些人早已对对方闻名,还有些人是一面之缘。
可是现在,竟然在一起吃着火锅共商日后的大事,好像一瞬间没有即将分别的难受,也没有初相见的尴尬,人与人之间都是能够摒弃一切的好友。
明清酒楼,清溪映月庭。
“主子,属下看柳小姐似乎并不像离开天榆,咱们要不要……”
“胡说,跟我回西津有什么不好,难不成以她的脾气我还能将她困在王府里么?”
“可王爷王妃那儿催的急,陛下又总是挑剔您。”
“十四啊,你最近是越来越聒噪了。我堂姐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总是偏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