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件事我还要禀报张将军。”
“来不及了,我们先过去,让张将军随后过来吧。”
秦淮也知道这中间的严重性,可这会儿她也顾不上许多了,一心想要了解难民们的情况。
顾白修又把马车牵了回来,扶着秦淮和明月彩霞上车,亲自驾车前往。
路上他从帘子外头递进来一个小小的药瓶,这药瓶颜色好看,通体透白,一看就是名贵的东西。
秦淮拿在手上查看,倒出后发现里头其实是碧蓝色的小小丹药,还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这是进城之前,我师兄送来的破军山七杀门研制的解毒丹,虽然能够在一定时间内百毒不侵,可对于这来势汹汹的疫症成效尚微弱。”
他师兄给的?
可这一路过来她们都没有分开过,这解毒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到了顾白修的手中呢?
“服下之后还是要处处谨慎,一定不能随意与疫民接触,也不可能拿掉锥帽。很多过来的太医院学徒已经染上了这种病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顾白修是难得说这么长的句子,这能证明两件事。
第一,他很关心自己。第二,这个疫症,真的很可怕。
“放心,我们只是去了解一些情况,我来也并不是和李斩仙一样什么也不做的,光喊几句话说明不了什么,也不可能让那些百姓相信我。”
秦淮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虽然不会治病,也不是铜墙铁壁,但她会用心,让这些疫民们稍微舒适一些。
明月彩霞支持秦淮的所有决定,在马车上也不忘了互相检查,带上专用的防护蚕丝手套。
这是一场赌局,不只是运气而已,更是要看她们的诚意。
城东疫民们居住的庄子外头,除了刚刚到的秦淮等人,还聚集了一些诚惶诚恐的太医们,他们个个面带紧张之色,手里拿着几十张不同的药方前后对比,争吵激烈。
秦淮听了两三句,不过是在为今天有疫民死去之事推卸责任。
都说自己的药没有问题,可谁也不愿意进去亲自接近疫民。都说这疫症猛烈了,可都没研究出什么成效。
这儿样下去,怎么可能能治好!
“都闭嘴!”
秦淮走上去,厉声叫停了他们。
“公主……您怎么来了!”
昨日秦淮来的时候,正赶上太医们不在,张远和这些将士们也不是多嘴的,李斩仙带来的一干人等全是贪生怕死的,这个消息也就没有散出去。
其中第一个看到秦淮的太医揉了揉眼睛,吃惊过后还留存了一丝神智,连忙跪下请安,剩下的见状纷纷闭嘴,接连跪了下来,甚至有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然是来看诸位太医大人的成果的,父皇相信各位大人的医术,这才请诸位过来给襄州百姓诊治,如今诸位大人连看诊都省了,能医好病人么?”
秦淮也顾不上什么别的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朝廷让他们来看病,他们却在这偷懒,这分明就是见死不救啊!
大部分的太医都闭上了嘴,可还有一些,非要和秦淮叫板。
“实在不是臣等懈怠,只是这疫症厉害得很,老臣们年事已高,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涉嫌啊!”
“是啊公主,您还是赶紧回去吧,这地方不是您该来的!”
“公主实不相瞒,这病只要隔离好了,不带到襄州外头去肯定没事,不过是几个人罢了,哪有疫症不死人的道理啊。”
这是什么话?
他们的意思是,这些人就不管了?看不好久不看了?
这是御医能说出来的话么?
秦淮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你们是不是疯了,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怕本公主回去并报陛下?如果襄州这些百姓们你有事,你们以为你们还回得去吗?”
一时间,秦淮甚至忘记了她该有的公主仪态,之为这襄州百姓的性命鸣不平。
“可是公主,敢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死的好看些!”
其中一个所幸其身了,丝毫不把秦淮当公主看,那轻蔑的模样和李斩仙如出一辙。
宫中究竟是怎么选拔太医的,这种人也配做医者吗?
“你们不去,我去,不就是记录症状么,要不你们来教我把脉看病!”
秦淮是气昏了脑袋,也是快被这些庸医气疯了。
她别说把脉了,就连自己的脉在哪儿都摸不准。
“既然各位大人不愿意去,那就让顾某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