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准备用这件事威胁自己么?
不对,就连沐莞卿都不能笃定的事,她怎么可能知晓,按照她的年纪,如此机密的事怎么可能走漏消息。
“明月彩霞,你们去春桦门等我,我一会儿便到。”
最难莫过于被揭穿身份,但她小小一个画师,又有谁会相信她的话呢。
“公主……”
彩霞担心这姓姜的画师会对公主不利,心理并不安稳,出言询问,得到的答案却是肯定的。
等到四下无人,秦淮终于不再端着,带着警惕的眼神上下瞅着姜鹄。
听说姜鹄并不会武功,这也是她肯留下的原因。
“你究竟知道什么?”
姜鹄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在这件事上有沐莞卿的做派。
她眯起一双眼睛,放低了声音,慢慢的靠近秦淮的耳畔,一字一句让人不寒而栗。
“知道公主所知道的,也知道公主所不知道的,比如莺贵妃的往事,再比如偷天换日李代桃僵的故事,当然还有公主您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那个人?她在找什么人?
“什么人?”
秦淮没反应过来,嘴快失了先机。
姜鹄这才了然,缩回了身子,故弄玄虚:“原来您还没找到。”
“你究竟是什么人,混进宫里有什么图谋,你若不说我就将你交由大理寺处理!”
秦淮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虽然也知道这种方法可能对姜鹄不一定有用,可她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同样的,姜鹄见到秦淮的表情,也知道秦淮已经慌了,走投无路才会说出这么喜庆的话了。她没放在心上,如实回答道。
“当年参与这件事情的,有我的养母宋氏,养母之前在宫中做女史,曾经被莺贵嫔搭救过,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我养母喜欢莺贵嫔的性子,贵嫔也爱和养母说话,他们也就成为了深宫里不为人知的姐妹。”
对于这个故事,秦淮将信将疑。没有凭证的事她不会轻易相信,但如果不是真实和这件事有关联,和母妃有关联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这般隐秘的事情呢?
“后来莺贵嫔有孕了,起初因为贵嫔娘娘常年习武身子硬朗,所以胎儿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直到六个月之后,贵嫔娘娘开始感到身子不适……”
秦淮的心跟着姜鹄这件事的推动而提高,生怕其中有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内容。
她原本完全不想知道这件事,也已经放弃了查询当年的真相,只是没想到是真相找到了她。
“生产那日,其实莺贵嫔所生的是一个男婴,不过那男婴天生有缺……若是被公之于众,不但会影响贵嫔娘娘极其母家,可能还会让天榆皇室被人非议。”
天生有缺是什么意思……
缺胳膊少腿么?还是身体不好?
所以自己是被拿来代替那个男婴的么……
说到这,姜鹄的话音戛然而止,看着秦淮呆滞的模样突然笑出了声。
“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淮公主被吓到了?”
见她如此放肆,秦淮收敛了惊讶之色,反问:“你费尽心思入宫,应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真相吧。”
姜鹄摇了摇头,神情自若。
“养母做完这件事之后正赶上宫女二十五岁被放出宫,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觉得心中有愧,想要找机会弥补这件事。她后来听说那个男婴其实并没有死,而是被藏了起来,藏在了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藏起来了……如果那个男婴不是真的身体不好,那又有什么缘由会被藏起来呢。
一个皇子远比一个公主有用得多,母妃若是真要掉包,为何不以男婴换男婴,反而选择一个之后无法继承大统的公主呢?
“那你养母现在如何了?”
秦淮跟沐莞卿这些人呆久了,习惯排除一切疑点,想来连琼莺殿都翻新了一遍,父皇怎么会遗漏这么重要的人。
“我进宫之前就已经不在了。”
如果那位女史已经不在了,那就肯不会有别人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了,那当初事情的全貌又要找谁问起呢?
等等……秦淮为什么要知道这件事的全貌。
“可笑,你无凭无据想要说服谁呢,若一个女史的话都能当真,那天榆要律法作甚。”
事情的真相暂且不重要,姜鹄这个人才是关键。
她绝不是什么单纯的人,这样三番两次骚扰秦淮必有其他原因,不能让她得逞。
“公主若真不相信我,也就不会理会我了,可您不但听了我的话,还花时间与我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