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纸晕倒了,你就这么过来了?”
平时见秦淮那么关心宣纸,听方才秦淮的口吻,抛下宣纸不管,似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秦淮摇了摇头,这件事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说是晕倒,不过就是晕眩了一下而已,并未丧失意识。
而且听宣纸的婢女提起,宣纸身子并没有什么明显不适,今日的平安脉都是大好。
“太医说是最近太劳累了,没有什么大碍,饮食上稍微注意一些就好了。”
当然,秦淮其实更怀疑这是宣纸故意为之,也算是引起三皇兄的注意,孺子可教!
“这一次也是好事,让三皇兄把心思放回宣纸身上,决不能给完颜旧景那个女人机会!”
沐莞卿斟了一杯金盏梅,放入口中轻轻品尝,不得已打破了秦淮的猜测:“完颜旧景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这计谋有用,也坚持不了太久。”
“所以啊,咱们到底要不要在朝堂上帮帮三皇兄。”
她的思绪跳转极为迅猛,不知怎么的就从秦玄明的后宅之事引到了朝堂之上,委实让人措手不及。
“以我之见,最好不帮。”
决绝又果断,这便是沐莞卿的处世之道。
“为什么呀?”
其实秦淮知道,要沐莞卿在朝堂上为三皇兄说一句话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也不求能有什么成效,这不过是她身为皇妹的一点心意。
沐莞卿哪儿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呢,可秦淮是天榆平乐公主,她能随心所欲的做一件事,而自己是天榆的第一女官,一言一行都掌握着天榆命脉,稍稍行差踏错,葬送的不是她一人的性命。
“三皇子向你表明的无非是他没有兵权,可这件事陛下早就有了不同的看法,所有人都已经付诸行动了。这些日子除了六部以外,三皇子其实背地里也没少做安排。”
可能是濮家商行的人都已经认准了沐莞卿这少夫人的位置,所有的菜色都一应是最好的了,几乎把所有菜牌上的都端了上来,根本不看他们两个女子能吃得下多少。
沐莞卿不惜浪费,有一筷没一筷子的清除面前的那一小碟子的四季春|情,实则就是四季豆和肉而已。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三皇兄还能做什么?”
秦淮觉得这话有歧义,三皇兄兢兢业业人尽皆知,能有什么安排。再说了,最近天榆的事情一件跟着一件,他就算想有安排也没时间安排吧。
“你都知道青伯侯异动连连,陛下自然不会不予理会,所以这监督青伯侯一事就落在了三皇子的身上。众人只当青伯侯留恋浔阳风物,可真的不是因为陛下强制滞留吗?”
还有这种事?
“因为三皇子手中没有兵权,可青伯侯手中却有兵权。这些时日想来,青伯侯在青州的一些部下早已经成为了三皇子的棋子。就算青伯侯如今有心谋反,恐怕也没有那个兵力,这也是为何十二部落又压下转变的原因之一。”
陛下深暗制衡之道,如今三皇子是天榆唯一的储君,因为他没有敌手,自然要给他建立第一对手,而青伯侯就是最好的敌人。
毕竟从前陛下从未将三皇子当做储君培养,他的身上也就欠缺了那么一些储君该有的机敏。与其亲自赐予三皇子兵权,倒不如让三皇子自己去争夺,这样兵权到手才是实至名归。
酥肉进入口中便化了,难得吃到这样的美味,让沐莞卿也有一瞬的惊讶。
从前她不来明清酒楼是避嫌,也是因为来一趟明清酒楼的花销实在是够多,以她明面上的俸禄确实不好。
“你还是不清楚三皇子的处世之道,这天榆的三位皇子中哪个是省油的灯?”
一语惊醒梦中人,好似这话还有别人和她说过,是皇后还是叶贵妃来着……
殊途同归,他们到底还是父皇的儿子,有父皇身上的野心不是坏事,且三皇兄不会迷失自己,她相信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三皇兄。
“这天下终究都是三皇兄的天下,他为何如此急于稳固自己的地位权势?”
这是秦淮所不明白的,因为她是想维持现状的人,不懂三皇子的着急。不过她知道,三皇兄自然只会为天榆考虑,秦淮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榆。
沐莞卿没有回答,原因为何她方才已经说过了,只是秦淮不愿意相信。
“我知道你让我答应给濮辰明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我便和他做了一笔交易。婚期定在三个月后,如果三个月后我还安然无恙自然可以再议,如果不行……也无伤大雅,只是以后恐怕要辛苦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沐莞卿没有抬头,专注着自己的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秦淮又开始不明白了,一个月来天榆以外都没有任何动静,怎么她又开始杞人忧天了呢。
“你到底怎么回事,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你这么厉害,想活当然可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