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来的？”或许是见气氛太过沉默，付梓阑开口询问，语气没有起伏，依旧是淡淡的，将内心的波澜掩盖的刚刚好。
季晓柔窒了窒，身子向前挪了几步，坐到了他的病床旁边，“今天上午刚回来。”
他睨着她的脸，看她低垂下眸子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原本想开口发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时，刚好有护士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支药膏。
见到季晓柔和付梓阑两个人在，她道：“你是他女朋友吧？这药膏帮他擦一下，他因为发烧有些过敏的现象，需要擦药。”
说完，也不等季晓柔开口解释，放下药膏在床头柜上就走了。
季晓柔愣愣地看着那支药膏，一张脸都红了。
付梓阑轻咳了一声，脸上有些不自在，“你放着吧，我自己可以擦。”
季晓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脱口而出，“我来吧，你还是歇着吧。”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恨不得挖个坑让自己钻进去，羞得一张脸比夏日里熟透了的番茄更加鲜艳了。
付梓阑脸色一僵，显然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过倒没有拒绝。
季晓柔半垂着眸子，两排又长又卷翘的睫毛在空气中缓缓地煽动着，仿佛蝴蝶在空中飞舞。她的脸颊已经红到了耳根，双手在下面紧握，十指交叉，显然很紧张。
付梓阑凝着她，却是饶有兴致。
“我帮你擦吧，你等下。”她有些尴尬地开口，然后就起身去把门给关上了。这会儿要是外面有人看到的话，她恐怕会羞得无地自容。
付梓阑心下一阵好笑，明明要裸露肌肤的人是他，怎么好像是她自己一样。
关好门后，季晓柔拿起了药膏，又一次在他的床边坐下，低低地问他，“你都哪些地方需要擦药？”
虽然她已经很努力地在保持自己语气的平稳，但男人仍旧是听出了她的一点颤音。
“脖子上一些，还有胸口和手臂上。”付梓阑的声音倒是沉静许多，丝毫没有什么异常，轻描淡写地好像在闲话家常一般。
可是听到胸口上也有的时候，季晓柔一阵愕然，看向面前神色自若的男人，原本已经就因为忐忑而红了的青瓷面庞上，此时更加红得彻底，仿若艳阳。
她匆匆低下头，去打开了药膏，小声道：“我知道了。”
尾音已经几不可闻，睫毛轻轻颤动，眸光闪烁，内心觉得又羞耻又无措。
但是已经答应了帮他擦药的，她也不能忽然退缩。
在心里努力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后，季晓柔就把药膏挤到了另一只手的棉签上，再靠近了他的身子，对着他脖子部位上那几个发红的地方涂起来，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抹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