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不明白怎么在异国他乡生存。”走到楼上看到旧桥,梁安歌停下了脚步:“你看,那座桥叫旧桥。”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能看到一座历经风雨侵蚀又光秃秃的老桥,并不清楚她到底在看什么笑得那么快乐。
横跨在阿尔诺河上的旧桥,虽然青苔遍布又破旧,但至今仍被人使用,是座既有年代感又有利用价值的古董桥。
“在这个地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座桥上有很多专门经营金饰品和贵重饰品的店铺。虽然看着很破旧,但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每天都热闹非凡。上学的时候,我总会来淘点珠宝首饰,这里的东西有种说不出的美感,每次都能带给我不一样的灵感。”
梁安歌在意大利唯一的乐趣就是逛这些珠宝首饰店,学习并收藏。
“要去看看吗?”他问。
“不了吧。”
又走了段路停下来,眼含笑意的望着前方的建筑:“那边是圣母百花大教堂的橘红色穹顶,当时在底下没看清,现在看是不是很可爱?那里是佛罗伦萨的中心,在哪儿都能看到它那可爱的穹顶。”
莫玦青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这个城市确实有魅力,有机会带我去别的地方逛逛吧,我也想熟悉这个国家。”
梁安歌转头对上他的眼睛,笑着问:“你是喜欢上这里了吗?”
“你呢?”他反问:“喜欢吗?”
“当然喜欢!”
莫玦青挑唇,笑得异常好看:“嗯,我也喜欢你。”
“…你”毫无防备的告白,让她彻底失了言语能力。
他的目光炯炯,灰绿色眼眸像是打磨完美的宝石般净澈透亮,他的眼里嵌着光:“我喜欢你,所以想熟悉你喜欢的这个国家。”
莫玦青很懂利用自身的优势,知道梁安歌喜欢自己的眼睛,所以每次对视都会紧锁她的眼睛,让她无处可逃:“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她的双眼异常动容,周围的人影渐渐模糊,仿佛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的脸越凑越近,周身是独属于他的霸道气场,鼻尖尽是他温热的呼吸。彼此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如擂鼓般强有力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就在两人的唇仅离05时,梁安歌掐着手掌强行回神,转脸避开。
她还是没有回应。
莫玦青的双眼顿时沉了下去,光彩熠熠的双眸也渐渐暗淡下来,他叹了气直起身。
莫玦青终于开始明白追妻路漫漫的艰辛。
两人无言走了段路,梁安歌尴尬的都不敢像平时那样开玩笑。
午后的斜阳在阿尔诺河旁的古巷间映照出深深地黄昏,不知不觉走到了共和广场。
广场一角的旋转木马上传来了孩子们的嘻笑声,木马反射的光又使人迫不得已移开目光望向海神喷泉。
或成群或分散的鸽子们几乎占领了整个广场,即使人从旁经过它们也不以为意,像是笃定人类不会伤害它们般悠闲地漫步。
也有几只鸽子站在屋檐上俯视观望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仿佛是监督者。几只鸽子许是对雕像的头顶有了兴趣,扑腾着翅膀飞上头顶,趾高气昂地望着四周。
伴随着钟声响起,成群的鸽子们在斜阳里振翅飞翔,无拘无束。
鸽子们的生活自由到让人艳羡,乏了眯眯眼小憩,惊了拍翅飞旋,随意来去、惬意闲适。
从小巷出来便是阿尔诺河,河水静谧流淌,小船从桥下的影子悠悠驶过,带出了小圈水漪。
浅蓝的天空、晕染成橘色的白云、波光粼粼地河面、远处镀上橘黄外衣的建筑,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安稳模样,连时间都过得异常缓慢悠闲。
“累不累?”莫玦青终于忍不住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平和。
“…有点。”虽有些别扭,但她也没扭捏,毕竟要朝夕相处好些日子,照这么尴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有歇脚的地方可推荐吗?”他问。
“有一家茶咖啡厅。”
说是茶咖啡厅,其实是家复古酒吧,模仿美国禁酒时期贩卖私酒的秘密复古酒吧。室内装潢模仿了复古的下午茶咖啡厅,若无其事的把鸡尾酒倒在骨瓷杯里,装作是在喝茶。
老板是位很有趣的人,很乐意和客人聊天讲自己的故事,也愿意听别人的故事。
而此时两人相对无言,只顾品酒,也不知品的是酒,还是对方的心思。
梁安歌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借着酒吧的氛围和酒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会打破心里的美好幻想。”
“喜欢就要在一起。”他说得笃定:“幻想不切实际,我要的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