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梁安歌听话的包住身子。
走着走着突然想到阿佐几天前跟她说的,突然来了兴趣:“阿佐跟我说了个事,你溺水那天发生的。”
“什么?”
“听说有很多金发碧眼的大胸妹子跟你搭讪?”
莫玦青认真道:“一口回绝,没留余地。”
梁安歌见他上钩,乘胜追击:“怎么拒绝的?”
“我说我是gay,对女人没兴趣。”他说的时候倒是没太在意。
梁安歌得逞一笑,停下脚步做作的捂着嘴看着他,一脸吃惊状:“你是弯的?震惊。”
莫玦青的眼神顿时慌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否认:“当然不是!”
“那你刚刚说什么?”
莫玦青叹了口气:“搭讪的狐狸精太多,你又不杀怪,还不让我自己保护自己了?”都怪我这该死的锋芒太盛的魅力,藏都藏不住。
莫玦青自恋起来,梁安歌就差给他递王冠了。
梁安歌小声嘁了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异性缘好,证明你吃得开啊,多一个人多一种选择,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就甘心当和尚啊?”
“我喜欢猫。”他说。
“猫?”梁安歌疑惑。
莫玦青笑了笑:“像你啊,看得到,”说着伸手捏她的鼻子,结果被她躲开。
“不让碰,让我抓心挠肺。可不就是喂不熟的猫。”她的闪躲并没有让他难过,这种情况他已经习以为常,能摸到是甜点,摸不到是正餐,能这么看着他都能满足。
梁安歌瞬间闭嘴,咬了咬唇:猫还是能喂熟的。
类似猫一样的欲擒故纵,对他还是挺受用,可能是隐藏的抖属性吧。就算日后被梁安歌虐死了,他应该也会心满意足的当场去世…
在意大利的最后一天,去了圣玛丽亚教堂,教堂位于老城对面名叫伊索拉的山丘上,爬了好一会儿才上去。
刚到山丘,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莫玦青的手机响了,是文瑜打来的。要是别人的电话他还真不会管,但文瑜能在他度假的时候打来电话,想必是不得不处理的棘手问题。
梁安歌自动走开留出空间让他处理公事,自顾自的左看看右看看进了教堂。
等他讲完电话再进来,看到梁安歌站在钢琴前怔怔地注视着键盘。她也没学过钢琴,连黑白键能发出什么声音都不太清楚,索性看哪个键顺眼按哪个。
“会弹钢琴吗?”
正准备按黑键的手指一顿,转头看到莫玦青背着阳光朝她走来,她摇头:“不会。”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面前,莞尔道:“你去那边坐着,弹首曲子给你听。”
“你会弹钢琴?”
他只笑不语,坐到钢琴前看了眼落座的人,随后转过身子漂亮的手指轻轻落到琴键上,不多时一阵急促轻缓的旋律绕梁。
十年前,在她还是个爱做梦的少女时,曾经一度迷恋台剧,疯狂喜欢着里面一首叫作《我的快乐》的歌。
当时她缠着他,非让他弹给她听。
那时他没学过钢琴,却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硬是学了半个月才做到不看琴谱也能顺畅的弹奏。有意思的是,他从来不看电视剧,只学过这首曲子,也只会弹这一首,并且铭记至今。
她的所求,不管再难他都会满足。他一直记得当时她听到这首曲子时的表情,感动、欣喜、震惊,她是那么容易满足。
或重或轻的旋律缓缓传入她的耳里,似痴似怨的情绪在她心里久缠不散,一股名叫绝望的情感紧紧包裹着她的心脏、扼着呼吸,悲伤到无法自持。
她能确定这不是从曲子里透出的情感,而是从她的记忆深处蔓延上来的悲伤。
脑海中浮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一个男人侧对着她坐在黑色钢琴前弹奏这首曲子,画面里的男人抿着唇似是不高兴,而她就站在与此时相隔不远的距离满脸幸福的望着那个人。
画面里的两个人似是两个极端,一个拼命掩饰冷漠,一个拼命表露爱意。
明明记忆中的那个人和眼前的这个人拥有着一模一样地样貌,可表露出的也是两个极端。
正当她怔怔望着他时,耳边突然多了道声音,那是独属于莫玦青的…低沉又冰冷刺骨的声音:【我连叫你的名字,都觉得恶心。】
似是有把带刺的利刃狠狠刺入心脏,每重复一遍,都在撕裂般疼到窒息。
不想听,不想再听到这个声音!她的大脑在强烈拒绝这段记忆。
梁安歌此时无助到不知所措,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赶快离开这里。
猛地起身突然腿软,她向后踉跄了步,手撑着椅子,大脑开始缺氧,只能闭着眼喘气。
钢琴声依旧飘荡在空中,但她已经无力倾听。
抬眼看向嘴角嗜着笑的人,同样的侧颜、同样的钢琴、同样的距离,脑海里的画面一度与现实重叠。记忆混乱不堪,心乱如麻。
她的眼里泛着泪光,无助又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