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人撒腿就跑是梁安歌最爱干的事,跑出两米远对着稍缓过劲的两个猛汉门神吐吐舌做足了挑衅的动作,就怕他们不追来。
两人一个捂着脑袋、一个一瘸一拐的朝她追来,梁安歌见状脚底抹油向左拐了进去,遛着两个保镖九曲十八弯的满商业街跑。
莫玦青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每次望过去都只有空荡荡的空气,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继续听汇报。
终于成功把两个猛汉绕晕,自己则站在无人看守的茶楼门前喘着气:爸爸以前…可是短跑冠军,从来…没被超越,小样的还跟爸爸…斗!
待气息渐稳,定了定神走进茶楼。一楼无人看守,很好。从前台拿了菜单上楼,果然刚上楼就被拦下,梁安歌的脸上挂着职业笑容:“二位客人按了传呼铃。”
“你是谁?老板娘呢?”
“我是老板娘的侄女,中午姑姑吃坏了肚子还没从卫生间出来呢。”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张嘴就来。
保镖见她是女人少了点防备,侧身放她过去。
幸亏方正德背对着她坐着,她还能再靠近些,但还是不敢太放肆,抓了抓头发半遮着脸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们,伴随着二楼楼梯口的保镖抵着耳机走来,梁安歌看到方正德递给朱梦秋u盘,她清楚的记得丢掉的u盘的形状与颜色,与方正德手里的一模一样。
楼梯口传来一阵骚动,梁安歌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被甩开的那两个保镖已经找到路回来。
她还尚保留一丝理智,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走为上策。先一步把菜单甩到保镖身上,在方正德转头看到她的正脸前一手撑着茶桌越过,坐到扶手上滑到了一楼。
一楼空间很足,他们堵着大门,她可以走窗户。好在茶楼的设计偏仿古,用的是木质窗户而不是玻璃,很容易就能破开。边走边拿起地上的木质椅子眼都不眨的砸向窗户,见没破开又跑过去一脚踹过去,连人带窗一起破窗而出,稳稳落在了地上。
顾不得缓冲,一落地找准方向一路跑到底,然而身后的那些人就像是嚼烂的口香糖,怎么都甩不掉。他们已经兵分几路准备包抄,再这么耗下去被抓只是时间问题。好不容易发现一条被他们忽略的岔路,好巧不巧的莫玦青等人也在那儿,梁安歌暗自骂了声,转身走别的路。
跑到岔口被各方来的人堵的死死的,她只能低头避免暴露太多,脑子正疯狂转动想对策。
就在这时面前搜然停了辆车,随之副驾驶门被打开,驾驶座坐着乌贝托:“上来。”
见到是他,梁安歌两步上了车,下一秒两人开车扬长而去。
靠着椅座喘着气,她以为这次指定要跟他们血拼了,还好。
“你可真是和以前一样冲动。”
梁安歌笑着喘气,“谢啦,每次都得靠你脱身。”缓了会儿,“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瞎逛。”
“啊?”
“你这次跟着莫玦青出来,在他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是想让他在这北京城大张旗鼓的进行地毯式搜寻?生怕仇家找不上你吗?”
梁安歌抿嘴:好吧。
完全平复下情绪,望着车窗外堵的水泄不通的车流,心里的烦躁感丝毫不减:“其实一直很不解,朱梦秋明明已经是江南第一富商了为什么还要做吃人血肉的违法勾当?本本分分当商人不好吗?”
回答她的是一车寂静。
没多久乌贝托缓缓开口:“人总是贪得无厌,得到的越多越容易陷入利欲熏心的局里,到那时他们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人性。只要能让自己获利,什么黑心勾当都做得出来,这就是商人,很多时候很难找到度。”
听罢梁安歌不服,转身望着他较真道:“你也是商人,但你没有贪得无厌。他也…”想到莫玦青,她又没有自信笃定他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做着吃人血肉的生意。
“我是习惯了在刀口上舔血,稍不留神就会丢了命,自然把钱和权看得轻。”
梁安歌重回原位平复下情绪,低头恹恹道:“乌贝托,是不是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人之所以能存活至今站在食物链最顶端,不无道理。”
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绕着手指犹豫道:“有人跟我说为什么不怀疑景云,除了u盘外,他是最大获益者。我其实不敢细想,怕细思极恐真的如那人所说,和景云有关系。”
“可你已经开始怀疑,你对他的信任已经开始动摇,猜忌一旦开始除非你自己能释然不然就会日渐堆积成及厚的隔阂。你只是需要一个人替你把心思说出来,这样或许会让你少难受些。”他说得一针见血,句句扎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