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要不我陪你去拿?”邓薇随口一答。
苏茵却愁眉不展:“我现在连给陆展云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别说是回陆家了。”
“那就不要了呗。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不能不要。”苏茵想到那化妆柜里的东西,很多都是儿时的回忆,还有上学时期的很多照片,关于石秋白、侯莉、陆展云。就算侯莉和陆展云的她可以丢掉,但是石秋白的她无论如何也要拿回来。
看来再不安她也得回一趟陆家了。
陆正集团。
陆正堂坐在陆展云的位置上,随手翻阅着陆展云近期处理的一些文件,时不时的点头或摇头算是对陆展云能力的评价。
陆展云坐在对面,转动着转移漫不经心的嚼着口香糖。
“我回国已经半个月了,也是时候回去了。”陆正堂合上文件夹若有所思道。
陆展云挑眉,面向陆正堂:“爸,美国那边不是有姚叔么,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妈可是每天都盼着你回来,你都还没陪她几天就又嚷嚷着要走了。”
陆正堂略微不悦的看着他:“我走还不是因为你们把这个家折腾成了一盘散沙,我看着就闹心。”
陆展云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皱起眉:“你又来了,苏茵是她自己要走的,关我们什么事?她现在翅膀硬了,觉得我们陆家没有林家好,你在这心心念念着的儿媳妇,现在已经是光影集团的员工了。我说爸,你也没老眼昏花到那个程度把,难道看不出来那林诀修是故意要留住苏茵的,苏茵也是一厢情愿,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指不定明天就宣布婚讯了呢。”
“啪”的一个耳光在办公室响亮的炸了开,陆正堂这一巴掌打的极重,他站在陆展云对面,居高临下的指着他训斥:“苏茵是你的老婆,还不是因为你混账她才离开陆家的,别以为你的那些破事我不知道,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我陆家只有一个儿媳妇,就是苏茵,其他人,休想进我陆家!”
其他人明显是指侯莉。
陆展云也恼了,愤愤然站起身,“苏茵苏茵你就知道苏茵,她是给你吃了药还是怎么,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哪里好,你非要站在她那边?!”
“哪里好?哪里好你不知道吗?”陆正堂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一时间没有站稳,他重重的坐回椅子上,平复了急喘,继续说:“当初是你口口声声非她不娶,你一口气说了她多少个优点?要不是你的执念,你妈能答应?我能答应?后来她进门了,才知道你不过是三分钟热度,你这个孽障,难道不知道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是多重要吗?她把所有美好的青春都给了你,你却不识好歹,这跟热包子喂狗有什么区别!”
陆正堂是越说越激动,就差一口血吐在当场了。陆展云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爸,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好啊,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我从来就没爱过她,我大学时候的女朋友也不是她,而是侯莉,而苏茵,她的男朋友叫石秋白,不是我。她的青春全都给了石秋白,不是你儿子我!”
他的最后一句话吼的极重,说完就甩手离开了,玻璃门发出嘭的一声,惊的陆正堂心头一跳。他有些怔住了,这些话他还是第一次听陆展云说起,他根本不知道苏茵在陆展云之前还有一个叫石秋白的男朋友,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放的悠远。
“帮我查一下,苏茵的母亲在哪家医院。”陆正堂放下电话,眼神变得迷离,是时候去见一见苏茵的父母了。陆展云和苏茵结婚那天,他远在海外,抽不开身回来,因此也没能见他们二老一面,前不久又出了受伤的事,在他临走之前,确实应该去拜访一下他们了。
午饭过后,苏茵便去花房拿了工具,提前订好的盆栽已经送到了,大部分花店已经摆放好也修剪了,她只需要简单的擦拭一下绿叶上蒙上的灰层,再简单的浇点水就可以。
可一想到林诀修在里面,她就挪动着步子怎么都不肯进去。
何恼走了过来,好奇的打量了她一番,问:“哟,这不是花房的工作么?怎么让您来了。”
苏茵转过身,尴尬的挠了挠头:“经理吩咐的,这不花房的人忙不开么,就让我来了。”
“那怎么不进去啊,站在这干嘛。”何恼刻意提高了声音,嘴角难得的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两个人可真是天生一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个闷头工作一个踌躇不前,两人都刻意逃避对方,八成是闹矛盾了。
何恼绅士的替苏茵推开门,侧身让她进去。苏茵只好硬着头皮往里冲,余光还是瞥见了一抹清冷的声音倚窗而立,骄傲绝尘。
门,被何恼关上了,宽敞的空间里突然显得很闭塞。苏茵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花卉上,不去想那个人,她拿着喷壶轻轻的按压,然后在每一片绿叶上都喷上少量的水,再用抹布一片片小心翼翼的擦拭,不一会儿,一盆灰不溜秋的绿萝就生机勃勃一片清新。
再给花盆里浇些水,便拿着工具继续下一盆。
很快,茶几上,书架上,挂钟旁,所有的盆栽都被处理好了,就剩下林诀修办公桌上和他所站位置的旁边那两盆盆景了。
她有些尴尬,再一次变得踌躇不前,不过在那两盆当中选一盆,毫无疑问会先选择桌面的那一盆,毕竟他是背对着自己,不用面对他的表情和视线。
她可以清楚的脑补他此刻的神情,一定是清冷如水,云淡风轻。她很想问一下昨晚的事,可是想到于嫂说他昨晚很生气,加上眼下的氛围又静的出奇,她连压水的声音都不敢大力,何况是开口与他说话了,她觉得还是尽快处理好这一盆赶紧走吧,窗户边那盆大的,她下班后再来处理好了。
念及此,她的水也浇完了,犹豫一二,还是拿着工具转身就离开。
不出几步,她却听到一抹沉冷的声音:“这样就走了吗?”
“昂?”她狐疑的转身,一眼便对上那道熟悉的清冽的如寒潭秋水般的目光,清澈而又深不见底。
“难道你不觉得遗漏了一盆吗?”他瞥了瞥侧身的那盆巨大的盆景,面无表情的问。
原来他都知道,苏茵囧的满脸通红,她低下头,讪讪的答:“抱歉,是我疏忽了,我这就浇水。”
她想也没想,闷着头就往前走,在他身边站定,尽管操作已经很熟练了,可是她的手还是无意识的晃悠了起来,洒水的时候竟然一不小心将水渍飘到了他的西裤上,她惊的连忙放下水壶和抹布,单膝跪在他腿边手忙脚乱的替他擦拭,嘴上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诀修沾水的那条腿不着痕迹的抖动了一下,然后越发的僵直,他低头看着身下慌乱的女人,清冽的眸光逐渐变得柔软。或许,他不该怪她。
可是一想到昨晚她靠在他怀里喊的那个男人的名字,他的心就忍不住的狠起来。他厌弃的抽回腿,往后退了两步,苏茵也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而摊到在地,她惊愕的看着他,看着他居高临下的脸,眼底尽是嫌弃与嘲弄。
她别开目光,眉目清朗。站起身,拿起地上的抹布,便开始面无表情的擦拭绿叶,又是她自作多情了,他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拿她当做发泄的工具而已,也是,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怎么能奢望堂堂林家大少爷光影集团董事长会的眷恋。
林诀修冷冷的看着她的侧脸,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她的刘海上,在地下映出稀疏的斑驳的剪影。他看着她柔美的轮廓与小巧的唇瓣,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揪住了他内心深处的柔软,他眸色一沉,抓着她的手就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便覆上了她的唇。如果一定要惩罚她,他完全可以用更特别的方式,而不是与她冷战。
较之前两次霸道和深情的吻,这一次却迥然不同。他一手用力的拖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拦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他的怀里,任她再抗拒也逃脱不得。她的嘴因抗拒而紧抿着,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撼动不了,他蹙眉,舌尖掠过她的唇瓣,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苏茵吃痛一声,嘴也因此而张了开。
他的长舌便趁势而入,展开了一波又一波的主动攻击,以霸道而占有的姿势攻城略地,侵略着她口内的每一寸美好。他每一次的吻都很深,放佛要探入她的喉咙深处,又像是强迫她吞掉他的长舌,他就那么缭绕着,拨弄着,直到她全部的身体都瘫软一般挂在他的身上,他才一个转身,将她摁在了冰冷的窗玻璃上。
挂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窗外的车水马龙提醒着城市的喧嚣,他伸出手将百叶帘放下,室内登时一片昏暗,被阻隔在窗外的光线如退潮的海水悻悻然折返。
他一只手就可以捏住她的两只手,大力的将她的手举过头顶,嘴唇依旧流连在她的唇畔,意乱情迷间,他低哑的声音缓缓而出:“我吻你的时候,你会不会想着另一个人?嗯?”
苏茵受不了这种屈辱的姿势,听到林诀修的话,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问,难道他觉得此时此刻她还会想着陆展云吗?不,她没有,她真的没有。
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下,林诀修薄凉的唇此刻已变得湿热,他的视线集中在苏茵的眼泪中,清冷变为焦灼,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放佛要从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