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云和侯莉的婚礼,苏茵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陆展云给林诀修发了邀请帖,林诀修便带了苏茵一同出席。
这次的婚礼与三年前她和陆展云的有所不同,许是二婚,又或是没有真正意义上受到陆正堂的支持,所以只是低调的包了一间大宴会厅,摆了寥寥几桌,请了一些关系近的亲戚和朋友。
主桌上除了于清珊一个陆家的人外,就只有苏茵的爸妈,侯莉的娘家一个人都没来,大学的时候就听说她没有亲人,原来一点也没有夸张。苏茵看着舞台上耀眼的一对新人,身子下意识的往林诀修身边靠了靠。
林诀修垂眸看了她一眼,慢慢的笑了。
苏茵到底没有做侯莉的伴娘,换成邓薇上了,虽然邓薇一直都不喜欢侯莉吧,但是看她到结婚的时候身边都没个朋友又觉得她挺可怜,前几天侯莉邀请苏茵一起吃饭,苏茵刚好和邓薇在一起,就带邓薇一起去了,侯莉觉得邓薇不错,就也邀请了邓薇。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谁没有个被人厌的时候,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那些曾经横亘在你我心头的刺也总有一天会被时间冲塌。苏茵和林诀修在一起之后,就对陆家的事全部释怀了,现在见到陆展云也可以像个普通朋友一样好好说话,见到侯莉也没有那么多不好的情绪。
人总是在经历中不断成长,在成长中不停的原谅。原谅那些是是非非,看淡那些花开花落,然后选择一片美好的环境安静的绽放,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苏茵正感怀着,远处的邓薇兴奋的朝她招手,她把脑袋从林诀修的肩膀上挪开,看了一眼林诀修,得到他微笑的点头,才起身朝舞台走过去。
邓薇连忙上前拉她一起站在新人旁侧,笑着说:“莉莉姐说拍张合照,来来来,你站这边。”
苏茵被邓薇推在了陆展云身边,摄影师倒数三声画面就被定格在苏茵靠上陆展云、陆展云刚好偏头看她的尴尬画面,侯莉独自笑着却更像个局外人。
婚宴从开始到结束,都不见石秋白的身影,他大概是又失踪了吧。也好,这样他才肯真正开始自己的生活。
林诀修没有多少耐心呆在这儿,婚宴还没结束,他就拉着苏茵的手向陆展云请辞。邓薇看见了,也一个劲要求跟苏茵他们一起走。
坐在林诀修的车上,邓薇抱着苏茵的胳膊叽叽喳喳了说了好一堆话,苏茵无奈的笑笑,偏头问她:“你喝了多少酒?先送你回家吧。”
林诀修看了一眼后视镜,沉默不语。
邓薇突然坐正了身子,惊呼道:“我不要回家,我要去找学长。”
上次在B市,邓薇得知石秋白出现了,就一直追问吴光年秋白学长的去处,吴光年有意阻挡他们二人相遇,根本就没有跟她说实话,他可以暂时不去找石秋白报仇,但绝不允许邓薇再跟石秋白有任何的瓜葛。可邓薇就跟见了红的蛮牛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她连班都不上了,留在B市找了整整一个月,直到得知石秋白回了廊城,她才舍得回来。
苏茵看着她,心里不由得揪紧,她伸手摸了摸邓薇的头发,抿了抿唇:“傻丫头……”他又怎么不知道你在找他,若是想被你找到,又怎么躲着你。他将自己封闭在狭窄的世界里,不然任何人进去,你何必苦苦敲门等待他无声的回应。
晚上,苏茵窝在林诀修的怀里,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林诀修低头吻了她的额头,柔声问:“想什么呢?”
苏茵爬起来,正视林诀修:“我想帮邓薇。”
“帮她什么?”林诀修挑眉看她,眸光闪动。
苏茵低眉,叹了口气,商量着说:“你看邓薇也不小了,给她介绍的对象她连看都不看一眼,成天就想着石……秋白,我怕她在这么下去要变成望夫石了,所以想帮帮她。”
橙色的灯光柔柔的洒在床上,林诀修端正了身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怎么帮?以你的名义约石秋白出来跟邓薇见面?你难道不了解石秋白的脾气,他不想见的人你用任何手段他都不会见。到时候别说帮不了邓薇,反而会弄巧成拙,邓薇可能会埋怨你一辈子。”
苏茵地下了头,努着嘴吧不说话了。
林诀修长臂一拦,将她圈进怀里,“我很高兴你能跟我说石秋白的事,这表示你已经差不多放下了。但是听话,这件事就让他们自己发展,不要搀和进去。”
“哦。”苏茵想想也有道理,点了点头,就缩进了林诀修怀里。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林诀修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手不自觉的从她睡衣的领口伸了进去,一边轻轻的摩挲一边低头吻她,咬着唇舌低声耳语:“茵。”
“唔……嗯?”
“帮我生个孩子吧。”林诀修浅浅的声线在柔和的灯光里晕开,放佛一枚轻巧的石子投进了苏茵的心湖。她心头一荡,顿时脸色绯红。
当他温热的手掌慢慢下移时,苏茵蓦地握着了他的手,因为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还不能……”
“嗯?什么意思?”林诀修轻咬着她的耳垂。
“我的身体。”上次流产的时候医生就说了,今年是肯定不能要孩子了,要等身体完全恢复了才可以,尤其是现在年龄大了,身体恢复起来又慢,更不能急于一时。
说完,她明显感觉到林诀修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慢慢的看着她,良久才突然将她摁倒,勾出邪魅一笑:“那就再等等,先让我再宠一宠你。”
苏茵只觉得全身如同被火烧一样,处处都压抑着无穷的热量,她攀着林诀修的脖子,小腹间下意识的往他身上靠,他的身上凉凉的,好舒服。
林诀修看着她妖娆魅惑的样子,双眸浸满了欲|火,低头便狠狠的亲吻她,手也顺势往腰间移去。
苏茵虽说流过四次,但身体并没有完全走样,反而因为时常不能行房事而变得更加紧致。林诀修根本就没逗弄一会儿,她就受不了开始求饶。
林诀修却刻意惩罚似的,问她:“求我什么?”
“求你……不要……”苏茵的声音都变得嘶哑而颤抖。
“不要?”林诀修突然收回了手,跪在她身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暂停了所有的动作。身体突然落空的苏茵又觉得浑身不适,只好红着脸欲哭无泪的哼哼:“要……”
“要谁?”
“要你……”
窗外最后一只大雁往南飞去,寒风肆起,窗外的树叶随风摇曳,哗哗作响。巷子口的早餐摊点陆陆续续摆起,处处弥漫着早餐的香味。大街上行人庸庸碌碌行色匆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奔波努力,只是有的人笑着,有的人却哭了。
三个月之后。
林诀修和苏茵的婚礼在马尔代夫的阳光沙滩举行,苏槐背着一身洁白婚纱的苏茵从直升机上下来踩着婚礼进行曲缓缓走向沙滩上的舞台,林诀修捧花等候,遥遥的望着她。
这场婚礼对于苏茵而言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婚礼,没有退让、没有勉强,没有任何人的要挟、没有道德绑架的束缚,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甘之如饴。
音乐响彻马尔代夫的上空,海浪有节奏的拍打着沙滩,下面坐着的嘉宾就只是比较亲近的一些亲人朋友。司仪是邓薇,林诀修是打算请专业的司仪的,而且百合婚庆那边也说了要赠送他们司仪服务,但是邓薇抢着要当司仪,苏茵也拿她没办法,只要说服了林诀修随她任性了。
本来就是自己人一起庆祝,也没必要搞的多庄重。随意一点也挺好。
当邓薇笑着站在新人的旁侧,大声询问着新郎新娘是否愿意终生陪伴对方不离不弃时,千万只彩色的祈求腾空而飞,石秋白就是这个时候穿着一身素白的礼服走入婚礼现场。
苏茵一眼就看见了他,那么耀眼。当她开口准备喊出他的名字时,却有个人先她一步冲了过去。
邓薇热泪盈眶的扑进石秋白的怀里,石秋白却木讷的站立着,目光幽幽的飘向不远处的那抹洁白。
苏茵看了他一眼,点头微笑。
林诀修搂过苏茵的笑,似是宣誓主权似的扬起下巴。苏茵好笑的瞥他一眼:“幼稚。”
四人迎面而立,石秋白满面春风,微笑的伸出手:“恭喜大婚。”
苏茵一怔,看了林诀修一眼,淡然一笑,握住了他的手。
此后,不仅是石秋白消失了,连邓薇也一并失踪了。有朋友说邓薇跟石秋白一起出国了,也有朋友说两个人回了石秋白的老家默默完婚了,道听途说的消息有很多,被证实的却很少,邓薇和石秋白像是约定好了似的,谁都没有跟苏茵他们联系过。
两年后,苏茵有了人生中真正意义的第一个孩子,躺在产房的床上,她虚弱的笑着,“给咱们儿子取个名字吧。”
在此之前,林诀修无数遍对苏茵说:“不管咱们的孩子是男是女,我都会喜欢,最好是个姑娘,要长得跟你一样漂亮,以后勾引个像我这么出色的男人幸福的过一辈子。这样我们可以省出很多心思,我要带你环游世界。”
因为知道苏茵之前怀过三个孩子都是女孩,所以担心苏茵会有心理压力,林诀修就一直在她耳边念叨希望是个女儿,连孩子的衣服都准备的女装,生出来发现是个男孩,两个人都愣了好久才默契的笑了。
“不是说好叫林苏。”林诀修看着怀里的红脸娃娃,宠溺的笑,伸出手指逗弄一二,便听到小林苏笑的咯咯响。
“那怎么行,林苏是女孩子名字。”
“没关系,他喜欢这个名字。是吧,林苏。”他俊眉一挑,低头喊了小林苏一声,林苏哼了一声像极了‘嗯’字的发音。苏茵看着父子二人,忍不住的笑了。
林苏就林苏吧,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是爸爸姓林妈妈姓苏的意思吧。
于是,全家人都围着小林苏这么叫着:“苏苏,苏苏……”
林苏小的时候没什么意识,长到三四岁的时候,智商开始显露出来,慢慢的就嫌弃自己的名字太女性化。于是四岁的小林苏就经常一脸正经的坐在餐桌上严肃的对林诀修说:“爸爸,我好歹是你林诀修的儿子,取一个女孩的名字真的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林诀修噙着笑,睨着他圆鼓鼓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