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的蜷缩成虾米。
从脸到下体，再到对方的脚踝和小腿。
乔夕以极快的速度将男子放倒。
虽然现在这幅壳子是稚嫩的，但毕竟是拼斗过无数个世界的成年灵魂。
她丰富的经验给了她极大的帮助。
看也不看地上的‘蛆虫’一眼，乔夕趁着他没回神的功夫，第一时间拉下桌上的周珍。
快速帮她穿好身上的衣服，就赶忙绕开男子往外走。
“呜呜呜···”
许是今日的事吓到了周珍，此时的周珍，早已没有了盛气凌人的模样。
紧紧的被乔夕抓着，她脸色煞白的跟在后面，不停的掉眼泪。
···
······
从办公室离开，乔夕的面色十分难看。
浑身都是风雨欲来的沉重感，她领着周珍，快步来到公共楼里的女厕所。
躲在厕所隔间，她开始帮对方整理衣服。
刚刚走的太急，纽扣都系错了，此时只能解开扣子重新扣。
然而就是这样的举动，却让周珍下意识的缩了缩身。
瞧见这一幕，乔夕的眼珠子瞬间就红了。
“你别怕。”
深吸一口气，她强颜欢笑道：“我不会乱碰你···只是帮你整理一下。”
现在的周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这样的状态实在不适合见人。
她需要帮她穿好衣服。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谁都不会来···”
“你别怕···”
“我不会让他再碰你···”
无意识的摸了摸她凌乱的头发，乔夕耐下性子，不断的开导安慰着。
可随着时间的拉长，她的情绪也越来越低落。
直到现在，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光是想想，都能让她窒息。
她不敢去想，这样的情况，到底维持了多久。
“我···我不怕。”
许是她的安慰起了效果，周珍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小手攥着自己的衣服，她垂着头，一字一句的喃道：“我不怕···我知道这就是代价。”
代价？
“什么代价？”眉头拧紧，乔夕边帮她扣扣子边问：“是他给你说了什么吗？”
“想要一件东西的话，就需要付出代价呀！”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认真，周珍仰起头，表情坦然的说道：“我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所以老师并没有做错。”
“他给了我想要的东西，我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
天真无邪的童音，诉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事实。
怔怔的望着面前的女孩，乔夕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心像是被放在了油锅里煎烤，在这一刻，她忽然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一个非常恐怖的事。
周珍···居然并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不对。
唇瓣哆嗦，乔夕感觉自己的音调都变了。
“你知道，这些代表了什么吗？”
这并不是什么随便就能揭过的事。
“我知道呀！”毛茸茸的脑袋歪了歪，周珍理所应当的说道：“这代表了我们谁都不会欠谁，是公平的交易，就和外面用钱买东西的道理是一样的。”
“他只是今天弄疼我了，之前不会这样···所以我不怪他。”
···
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在说完这句话后，周珍还十分防备的瞪了乔夕一眼。
“你别以为你能和我抢！”
“我们的事还没完呢！”
···
“···”
耳畔是女孩毫不知情的声音，乔夕的心却又坠了又坠。
又惊又冷。
·····
74、她的第五个人格04
···
自那日之后,乔夕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她十分着急,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个时代的福利院里并没有监控，网络也不算发达,正可谓十分落后。
况且她又是这样一个小孩的身份，能做的事情也很是有限。
经过调查,乔夕查出那个男子是学校里管理后厨的翟老师。
利用一些玩具，一点食物,就哄的周珍做那种事。
得知这一切后，乔夕又气又急。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的相救，多少让周珍察觉到了什么。
再后来的这段时间里,她也没在指挥别人欺压她们。
一切都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但乔夕却不觉得轻松。
相反,她越来越坐立不安了。
将她的异样看在眼里，阮雪只是瞬息的功夫就大概猜出了什么原因。
表情冰冷而生硬,她开始似有若无的透露着某种讯息。
“离周珍远点。”她不止一次这样说过。
“很多事都不是你能决定的。”
“命数···你知道命数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
命数？
又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乔夕终于忍不住了。
手指扣着水杯,用力的泛白，她实在不能认同阮雪的观点。
“什么是命数？凭什么说是命数？”
眼底涌现出浓浓的戾气,她有些咄咄逼人的问着。
“每个人的命数，从出生的时候就注定好了。”阮雪是这样解释的：“这个无法改变，只能顺其自然。”
就像这一次。
“顺其自然？”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乔夕憋气道：“你不了解情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珍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她压根没跟阮雪提起。
这个人能这般说，定然是想岔了。
毕竟在记忆中,阮雪可是一个十分善良的小天使。
然而这样的念头还没多停留一阵，就被面前的人打破了。
“我知道。”阮雪说。
语气淡然，她依旧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
“你不知道。”心情兀然变得烦躁，乔夕踢了踢地上的石头，情绪已经到了边缘：“你什么都不知道。”
“···”
眼瞧着面前的人坐立不安，阮雪沉默了很久。
她知道这件事情，对方并不打算告诉她。
但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想让她涉险太深。
所以···
眸光微凉，她一针见血的开口了：“你在烦恼的是···没有证据。”
“你没有那个人犯罪的证据，所以无法报警，无法求助于人。”
而作为唯一一个能提供证据的受害者，却偏偏站在凶手那一边。
“乔夕···”
浅浅的叹了口气，阮雪真心实意的劝她：“不要再管了。”
“···”
目光呆泄的落在对面人的脸上，乔夕脑子打结，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终于。
她眸中的呆泄散去，只留下了震惊。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别管我怎么知道···”嫣红的唇瓣抿了抿，阮雪不愿多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
对吗？
乔夕也这样问自己。
脑中回荡着那人刚刚的话语。
她何尝不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
想要将‘蛆虫’绳之以法，就必须要证据。
不然只会是打草惊蛇，起不了什么作用。
然而···
即便是知道这一点，乔夕也无法说服自己去冷眼旁观。
她很想救救周珍。
用尽方法。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证据。”嗓音微哑，乔夕垂下眸子，自嘲似的笑了笑：“但我也不想坐以待毙···”
如果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也许根本不会去管。
可她偏偏不是。
她的壳子里有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她很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所以···
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我要帮她。”她说。
“···”
耳畔是那人坚定的话语，阮雪心中一动，一些话语就有些不受控制：“你对谁···都这么热心吗？”
“这和热心不热心没有关系。”乔夕正色道：“我只是在做自己觉得对的事。”
“那如果什么都改变不了，注定会失败。”眸底闪过一抹流光，阮雪柔声问道：“你还要去做吗？”
“你要知道，你也只是个孩子。而且我不觉得你能改变命数。”
又来了又来了。
什么命数，什么注定···
这些说辞这几天都不知道说了几回。
心底的烦躁越发浓烈，乔夕怎么也想不通。
这个人为什么非要不断的阻止她。
“我要去做。”脸色发冷，她终于意识到了阮雪的态度。
那个人什么都知道。
却什么都不打算做。
冷漠的旁观不说，还要拉着她上一起。
到底还是不一样啊···
“可是···”
神色发怔，阮雪张了张口。
可还不等她说完，乔夕就出声打断了：“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说完，她便直接站起身，离开了院中。
·····
·····
想要将‘蛆虫’绳之以法，证据就显得尤为重要。
各方面都想了一遍，乔夕还是决定，要和周珍好好谈谈。
只要受害者愿意和自己统一战线，提供相应的证据，那么定然会事半功倍。
这件事，是绕不开周珍的。
心里有了决策，乔夕打算即刻行动。
而经过上次的谈话，她和阮雪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
按耐住去找那人的心情，乔夕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找了各种理由去接近周珍，她想要单独和她说说话。
然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周珍明显在躲着她。
“周珍！”
远远的就看见自己要找的人，乔夕连蹦带跳的挥了挥手：“是我啊！”
热切的呼唤并非没有效果，只见周珍远远的望了她一眼，而后溜得比兔子还快。
眼睁睁看她跑掉的乔夕：“……”
她有这么吓人么？！
看来这样去找是不行了，只能守株待兔。
选了一天中午，蹲在食堂回宿舍的必经路上，乔夕成功的逮住了周珍。
“之前我叫你，你跑什么？！”一把拽住那人的手腕，她面色不佳的说道：“我有话问你。”
“我不想跟你说话！”扭着自己被擒住的手腕，周珍不满的嚷嚷着：“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脸色徒然一沉，对于这个顽固不灵的孩子，乔夕恨铁不成钢：“你真的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表情气到狰狞，她死死抓着对方就是不松手。
许是被她的样子吓到，周珍神色微凝，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应下了。
“那就只这一次…”
总算是松口了，乔夕心里一喜
“和我走。”
她拉着对方，往角落里走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
“阮雪！”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感觉肩膀被人触碰，阮雪眉头一拧，抬眼望了过去。
是个不认识的人。
“有事？”她问。
“翟老师刚让我带话，说让你现在去办公室找他！”那人如此说道。
“知道了。”
面色冷淡的颔了颔首，阮雪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以后说话就说话，不许随便碰我。”
她不喜欢让人碰。
说完，阮雪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远，留在原地的带话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讪讪的挠了挠后脑勺，她发现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说服周珍站在自己这一边。
乔夕不免有些疑惑。
为什么明明已经讲的很清楚了，这个孩子也依旧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对你的未来影响很大的，翟老师不是什么好人…他一直都在骗你…”
口干舌燥的劝说着，乔夕只差对天发誓了。
然而她这边再着急，奈何周珍就是听不进去。
“我不想听你说翟老师的坏话。”小脸绷得紧紧的，她瞪了乔夕一眼，直言：“我知道你就是想取代我和他做朋友，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听着周珍振振有词的回答，乔夕气的差点原地爆炸。
“什么取代你？！什么做朋友？！”她简直要被周珍的柴米不进油盐给打败了。
仅剩的耐心彻底消磨殆尽，乔夕理智全无，脱口而出：“我喜欢的是女孩，才不会和猥琐男做朋友！”
神他妈做朋友！
然而这话一出，却无疑是捅了马蜂窝。
“什么？！”双眸瞪大，周珍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原来你是在嫉妒翟老师？！你喜欢我？！”
乔夕：“……”
气到昏厥。
……
这场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该有的进展一点儿没有，乔夕还差点被气到内伤。
捂着胸口缓了半天才回到宿舍，她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福利院的宿舍是早些年的那种大通铺，阮雪和乔夕就睡在靠墙的位置。
由于那人有着洁癖，因此不愿意睡在中间，而是夹在墙面和她的中间。
可如今，这两个床铺，明显都没有人。
阮雪呢？
为什么没有在宿舍？！
心里隐隐的感觉到不对，乔夕连忙退出宿舍，去找值班老师。
“老师，阮雪怎么没回来？”她问。
“阮雪？阮雪不是被翟老师叫去办公室了吗？！”值班老师仰头看了她一眼。
“什么？！”双眸瞪大，乔夕如遭雷劈。
“她被谁叫去办公室了？”
“翟老师啊！”值班老师说道。
“遭了！”
感觉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乔夕掉头就跑。
她没有想到，那个人渣竟然会对别人下手。
她还以为经过上一次，他会有所收敛。
是她太大意了！
心里的急躁感一浪更比一浪强，乔夕简直恨不得自己生出八条腿来。
健步如飞的离开宿舍，她连口气都顾不上喘，心急如焚的奔向办公楼。
终于，十分钟后。
乔夕气喘吁吁的到达了目的地。
年幼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了这种超负荷的运动，撑着墙，她只觉得自己阵阵眩晕。
“雪儿…”
指甲掐入掌心，乔夕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急忙推开办公室门。
……
此时的办公室里，阮雪正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
在她的面前，那个道貌盎然的翟老师，正捧着水杯，和颜悦色的对她说话。
东拉一句西扯一句，倒是没一个重点。
而乔夕，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从门外冲了进来。
“雪儿！！”
刚进门的角度，正好对着男人的后背。
而阮雪，恰好被这高大的背影遮了个严严实实。
故此，乔夕并没有看清楚具体情况。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气愤。
顺手抄起旁边桌上的奖杯，她像个小炮弹似得，奔着男子冲了上去。
“去死吧！人渣！”
来势汹汹的脑袋撞上翟老师的后腰，乔夕举着奖杯仿若猛虎下山。
那一日的场景再一次重复，仗着自身不要命的打法，以及对方的毫无防备。
乔夕又一次将人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