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纪南承还是同样惜字如金地回答,让温嘉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他这么冷漠
“那我先回公寓收拾一下东西我母亲那边的护工费用,您让秘书统计之后发给我具体数目,我会汇款给您”温嘉树将一切都算得很清,一笔账归一笔账,她不想欠纪南承的
“不用”纪南承这一次倒是没有再说“嗯”字,“这是你的酬劳
温嘉树摇头:“我帮你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或者是需要酬劳,只是因为我被你胁迫而已你帮我母亲请护工这件事情,我需要给你钱
温嘉树说得果断又冷漠,直接将“不是朋友”这样的话搬到了台面上来讲,听上去有些残忍,但她是认真的
纪南承也注意到了这句话,眉头微皱,眼底有明显的不悦
“不是朋友?
“难道纪先生觉得,我们算得上是朋友?”温嘉树仰头,话语耿直得厉害,“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你确定?”纪南承一副日后还会再见面的模样,让温嘉树心里一怵,总觉得事情非同常
温嘉树的眼神稍有慌乱:“嗯,我在格拉斯过的是深居简出的生活,很少会离开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温嘉树头顶的纪南承的眼神,总给人一种耐人寻味的感觉,他像是在细细品味着她的话,又像是在运筹帷幄着一切,而温嘉树只不过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动功夫而已
这种感觉让人莫名觉得有些危险
纪南承单手抄兜,站在民政局熙攘的人群当中,显得鹤立鸡群他的目光凝聚在温嘉树的身上,每寸目光都让温嘉树觉得害怕:“听你话的意思,是希望以后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
温嘉树被说中了心事难免尴尬,她伸手捏了捏耳垂,一方面是耳垂的确有些痒;另一方面是因为心虚
纪南承一直吡咄逼人地拿话逼她,让她应接不暇
她干脆扯开话题:"待会儿纪先生要回公寓去吗?我准备回去简单收拾一下行李”
上方的气场越来越凝重,温嘉树如履薄冰
纪南承的气场是在岁月里打磨之后留下来的稳重气场,强势,压抑人心,是让生人觉得尤其恐怖、熟人觉得尤其安心的一种气场而温嘉树此时在纪南承面前,处于生人和熟人之间
“你扯开话题的方式太蹩脚了”纪南承忽地俯身,温嘉树心口一紧,想要后退却发现身后是民政局室内的堵墙壁心脏已经卡在了嗓子眼,温嘉树咽了一口睡沫,他莫名其妙地靠近,让她无措
他身上须后水的味道又扑鼻而来,一点点刺激着她鼻腔里面的神经
“就这么不想见我?
“没有”她怯懦地不敢承认,逃避开他的目光,“就像纪先生说的,以后会不会见面,没人知道如果以后真的有机会见面,麻烦纪先生,不要再叫我小树了
温嘉树对于这个称呼直耿耿于怀,觉得尤其别扭和难听,从刚才纪南承这么叫她开始,她便觉得浑身难受
“那叫你什么,小花?”
""不叫小树就是小花,纪南承大概是真心实意想气死她
“我有名有姓的,连名带姓称呼就好”温嘉树强挤出一点儿笑,“我真的要回去收拾东西了,我怕赶不上飞机
她从他面前抽身离开,接着听到身旁的一对新婚夫妻笑着看着他们两个人
女人对自己的丈夫说:“老公,你看,她先生真的好帅啊他也长得漂亮,好配啊!
“配所以才来民政局啊”她丈夫笑道
温馨甜蜜的婚姻,三言两语里便能够体现得出,然而温嘉树和纪南承都被这一对夫妻这两句话扰得有些局促
尤其是温嘉树,她心想:配?她跟纪南承怎么会配?
哪怕纪南承的性格在她看来有百般不好,但于她而言,纪南承仍是遥不可及的
相比较于她来说,他的一切都高在上其实平心而论,连申姜那样的身份和外貌,都不一定能够跟他相配
“脸红什么?”纪南承立刻捕捉到了她脸上这点细微的变化温嘉树头脑发热,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温嘉树,考不考虑替我工作?”
温嘉树听着他叫她的名字,下意识地以为他是要留她
女人有时候都会有一些自恋的情节,以为这个男人跟自己多说了几句话,多看了自己儿眼,那便是别有目的
纪南承跟她周旋了这么久,她脑中还真的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但是在听到他最后这句话时,这种想法彻底地破灭了
商人果然永远都是商人,他铺垫了这么久,原来是想要挖墙脚温嘉树冷着一张脸,颇为不悦:“不用了,我现在替布鲁斯打工,之后可能会替贝弗利公司打工,怎么也不会跟纪先生扯上关系的,不是吗?
纪南承闻言,嘴角似有微不可见的笑意,温嘉树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因为再看去时,他嘴角的笑意已经消失了
“纪先生,再见
温嘉树抽身,也不问他是不是要回公寓去,打算自己直接打车回去,收拾了东西便往机场跑
纪南承也没有追上来多说什么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溪山御府的小区门外
温嘉树接到了泰久的电话,她有些胆怯地不敢接听这个电话,因为她知道这个电话肯定是骂她的
果不其然,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秦久的漫骂声
“嘉树,你怎么回事?!星空说你跟他哥的相亲并不愉快?你是怎么了?星湛我见过好几次,是个特别温和的人,肯定是你教恼了人家对不对?你不想跟他相处,可以啊,只是让你们碰个面先做个朋友而已,毕竟星湛是做化学产业的跟我们香水行业搭边,他也经常会往法国这边跑,但你是不是让人家下不来台面了?”
温嘉树心想自己还真是冤枉
她边说边走向纪南承的公寓,步伐很快很快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预订好今晚的航班,是在来溪山御府的出租车上才进行了预订
航班是下午五点的,现在已经十二点多,时间其实已经很紧迫了,所以她走向纪南承公寓的步伐都快了一些
“这件事情等我回巴黎再跟你解释好吗?我现在准备收拾行李赶飞机
“你跟纪南承之间的恩恩怨怨解决完了?”秦久讽刺道,她觉得星湛跟温嘉树不顺利,那位纪南承纪先生,肯定占了大半的“功劳”
虽然温嘉树也没有怎么跟秦久提起过纪南承,但秦久对纪南承的印象并不佳
“嗯”温嘉树随口敷衔,她不想再想起纪南承
商人的算计都颇多,像是时时刻刻都准备着压榨别人,这一点温嘉树能够理解,毕竟商人是同钱打交道的,但是纪南承这么对她,总让她心里觉得好像有一个坎过不去一般
尤其是今天在民政局,她被摆了一道
她上了电梯,抵达门口之后按了密码,然而“嘀”的一声,显示密
码不正确
“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秦久一直都在唠唠叨叨,温嘉树静静听着,无非就是说星湛多好之类的话,但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过了也就听过了,根本没有回复秦久在她怎么都打不开密码锁时,她最终无端地冒出了一句“怎么回事”,这让秦久听出了一些端倪
“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纪南承家的门打不开”
“又打不开了?”秦久记得上一次她在纪南承家门口,也是打不开门,也是在跟她通话
温嘉树反反复复试了好几次,然而这个密码锁有限定的输入密码次数,再点三次,它就要开启保护模式了
温嘉树心头一-凛,难道是纪南承换过了密码?
“喂?嘉树?”秦久也好奇温嘉树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纪南承好像把他家门的密码换了,我现在进不了他家,拿不了行李,但是我马上就要赶去机场了”温嘉树描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紧急,表示没有时间跟秦久谈论星湛的问题,她一门心思都在这扇门上
秦久闻言拧了眉心:“他不会是故意的吧?为了不让你走?秦久的一句话,提醒了此时云里雾里的温嘉树
她想到了在民政局时,纪南承说的那些意味深长的话,和他脸上微妙的表情
温嘉树努力地搜寻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密码没错,就是纪南承的生日,她的记忆力很好,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纪南承换了密码
她茫然,他是在什么时间换的密码?难不成是早晨她先离开公寓之后?真是这样的话,他算计得未免也太远了一些
“纪南承不会是喜欢上你了,不舍得你走了吧?”秦久揶揄
温嘉树在听闻这句话之后,耳根竟然莫名其妙地热了热,股电流莫名其妙地从脚底钻了上来
“别瞎说”她立刻反驳
“也不是没有可能,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几天,难保他不会对你起色心”秦久的口气颇为有意思,她全程一直都在调侃着温嘉树,“不过你也不吃亏啊,那可是纪南承,上城首屈一指的富豪,纪氏工业在香水圈内多有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干脆就别国巴黎来了,什么贝弗利不贝弗利的,干脆在上城安心做你的纪太太吧
“秦久!”温嘉树现在处于爹毛状态,她现在没有这个闲工夫跟秦久瞎扯淡,只想要快点儿进门,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动日
她的行李箱还在他家,虽然东西不多,但那些换洗衣物和化妆品她还是需要的
否则,难道要让她素着一张脸,穿着一身脏衣服去贝弗利公司面试?未免太窘迫了?
“你打个电话问间纪南承不就得了?秦久揶揄了一句,“听听未来老公怎么说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温嘉树皱眉,“我对星湛的确没有兴趣,对纪南承也没有
温嘉树说到纪南承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心虚了一下,这种心虚感令她害怕极了
她承认,她对纪南承的确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肖想,但也仅仅是停留在肖想阶段而己毕竞像纪南承这样优质的男人,温嘉树觉得谁看到了,怕都是会有那么一点儿心动的
尤其是纪南承还满足了她心目中那瓶殿堂级男土香水“满堂红”的一切气场和气质
“我从你的话语里,听出了你的心虚”秦久太了解温嘉树了,甚至都能够猜到温嘉树说这句话时,满脸通红的样子,“少女情怀总是诗,你喜欢纪南承我没意见,只是你不要陷得太深了我听星湛说,纪南承可不是什么好人”
温嘉树想到了申沉请求她嫁给纪南承,为的就是不让申姜嫁给纪南承,想必也是考虑到了纪南承的品质,或许是真的有问题吧
商人,多为诡辩之辈,手段也多为狠戾,很多在外人看来是品质上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正常的手段而已
这一点温嘉树倒是能够理解,而不会像秦久那般去想
“我怎么听说,星湛跟纪南承之前有过过节?他这么说,大抵也是因为他不喜欢纪南承吧”温嘉树淡淡地说着,口气乍一听是很轻松的,实际上,她紧张得要命
秦久跟她做了这么多年的闺密,她有什么胡乱心思,秦久都能够猜得到
“哟,这么快就替纪南承说话了?
温嘉树今天被纪南承酸完又被秦久酸,浑身难受得紧,也懒得跟秦久争辩,随意说了两句之后便赶紧挂断了电话,转而拨了纪南承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从听简里面传来的清冷女声让温嘉树微有不悦,她怎么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她心思敏锐,等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又拨了过去,收到的还是同样的答复,这样的答复让温嘉树无端地紧张了起来
她心中蓦地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纪南承不会是将她的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吧?
利用完就溜?
温嘉树微恼,连忙拨了纪南承助理邢时的电话号码,幸好之前存了,电话打过去,是通的
“喂”邢时此时正在纪南承的办公室里,看着纪南承清冷地坐在办公桌前面,脸色极其阴冷沉郁邢时跟在自家总裁身边已经很多年了,自然知道纪南承不发一言的时候,是最可怕的
邢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他在公司,纪南承就要求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溪山御府,去将溪山御府那套公寓的门的密码换掉
邢时记得,之前纪南承是让温嘉树住在那套公寓里面的,难道他们吵架了?
此时温嘉树的一个电话,证实了邢时的这个猜想
“喂,邢助,我想问一下,您在纪先生身边吗?”温嘉树的声音平和,但邢时是很会察言观色之人,听到后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在”邢时看着纪南承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的样子,心想真是对不起温嘉树,“温小姐有什么事吗?
在他说出“温小姐”几个字时,他看到纪南承抬起了头
这两个人之间,果然有猫腻
不过纪南承跟温嘉树才认识多久?邢时在心底大致计算了一下时间,一面觉得纪南承不是那么容易被动摇心思的人;另面又感慨大概是温嘉树魅力大
“哦,纪先生公寓的门,是不是换了密码?”温嘉树想得单纯,以为邢时不在纪南承身边,或许邢时会告诉她
“是吗?”邢时开始跟温嘉树打哈哈,“我近日没有去过,并不知道,这就要问纪先生了”
温嘉树着急了:“我给他打电话,打不通能麻烦邢助帮我找一下他,让他接一下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