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像是小娇妻给外出的丈夫叮嘱的感觉,差点让邹喻脚下一滑。
他顶着一张大红脸,又想起那个问题。
沈韩杨,喜欢他吗。
……
沈韩杨一脸愉悦的清理着地上的盘子碎片。
说来他现在住了进来,家里又多了张嘴,不对,还有一个龟,邹喻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一些。
他直起腰叹了口气,四十五度忧郁望天。
原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生活就是柴米油盐吗。
至于他曾经说的找到房子就搬出去的事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
今天外面的阳光很好,他拎起富贵儿走到后院的泳池,随手一抛,就将富贵儿丢了下去。
他坐在躺椅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富贵儿在泳池里欢快的倒腾着四肢,他露出了欣慰而又满意的笑容。
这才是养龟的乐趣啊。
一夜未睡,沈韩杨一躺就躺到了傍晚,夏日的凉风将他唤醒。
他揉了揉眼睛,猛地坐起来,在泳池扫视了一圈,才发现被风吹的泛起阵阵涟漪的泳池上面飘着一动也不动的富贵儿。
沈韩杨心里一惊,连忙将它捞起来。
富贵儿整个都缩在龟壳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敲着龟壳,一脸的痛心疾首。
“富贵儿,这么快就要白发人送黑发……呕……呸!”
没有动静的富贵儿突然探出头冲沈韩杨吐了泡口水。
一双绿豆大的眼睛转了一圈。
睡得好好的仿佛听到有傻逼在咒我!
沈韩杨松出一口气,拿着富贵儿晃了晃。
“还以为我要提前给你送终了。”
富贵儿伸出小爪子拍了拍沈韩杨,像是在安慰他。
放心,一定死在你后面。
已经临到秋日,晚上的风吹得有些凉,沈韩杨走进客厅,时钟已经到了晚上七点,邹喻还没有回来。
他环视一圈,豪华宽阔的室内只有他一个人。
因为没有开灯,里面有些暗沉,他默默的将所有的灯都打开,嘴里愤愤的念叨着:“这么晚还不回来,让你尝尝什么叫电费破表的感觉。”
等室内灯火通明一片明亮的时候,就显得整栋房子更加的空旷冷寂。
他又默默的把厨房和浴室的灯关上,叹了口气。
“看在你诚心要赚钱养我的份上,我就手下留情吧。”
他抱着富贵,独自坐在沙发上。
想着平常邹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度过的日日夜夜,他突然觉得,有钱也没那么好。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八点,他没有一点想去做饭的意思,整个人都懒散的躺在沙发上,有些无神的看着头顶的吊灯。
都说夜晚是多情的诗人。
往常没有的情绪在此刻全都爆发出来。
他清晰的想到,他已经死了啊。
现在出现在阳光下的他是一具等待腐烂的躯壳。
以前出柜被赶出门不敢回家。
现在敢回却又不敢回。
家里的老头儿身体应该还好吧。
他能等着富贵儿给他送终,可老头……
沈韩杨不敢往下想,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靠枕里,伸出手偷偷的揉了揉眼角,再翻身,只看见一双泛红的眼睛,却没有一点泪水。
“嘟……嘟……”
手机传来一阵铃声,沈韩杨躺着没动,完全没有想接的意思。
可不知道那边的人怎么回事,他越不接,那边就越打个不停。
沈韩杨不耐的啧了一声。
没看到老子正在感叹人生吗,破坏气氛!
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小张。
他皱着眉接通电话,正打算好好跟对方讲道理,里面就传出一个温柔的声音。
“沈韩杨。”
“小纤?”
对面的人是他曾经的同班同学也是现在小张的妻子。
“咳……”
冲到嘴边的问候你大爷拐了个弯,他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今天是同学聚会,你忘了吗。”
沈韩杨一拍脑袋,猛地坐起来。
是哦,他真的忘了。
“快下来,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顺道接你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小张的声音,他连忙将富贵儿放进小箱子里,起身去换衣服。
“那个……我已经搬家了,不用你接,我自己打车过去。”
“艹,不早说,哎哟……”
“不准说脏话。”
“老婆,我错了。”
沈韩杨挂断电话,看着镜子里一身休闲服的自己,拿衣服的动作一顿。
他撇撇嘴,撸了把头发。
真他妈帅,就这样去吧,总不能他一个人艳压群芳不给别人一点表现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恐怖吗,我觉得一点都不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