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安眼神一闪,咽了下口水,声音故作镇定:“你是莲笑的女儿,我自然不能不管你,但是你可得想清楚,你现今挟持的可是朝廷命官,若是我真追究起来,你怕是也讨不着好。”
“哦?朝廷命官?那就要看看是您先自身难保,还是我先被你送进大牢。”
秦婉压低嗓音低笑,随后眼神一转,也没管徐达安铁青的脸色。又朝着众人朗声开口:
“那我可得多谢徐大人提醒了,不过这挟持一词小女子命薄可当不起。我不过是想请您走得近一些,咱们好好谈谈您夫人欲加害我之事,毕竟话都没让人说完,令夫人就急着喊打喊杀,小女子实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总不能因为对方官帽高,百姓就不能说话了吧?大伙儿说这样讲不讲道理?”
说到后来,秦婉干脆直接鼓噪起了街上的看客。经过一场乱斗都还没走看到现在的,都是些胆大又有闲的,当即就和声应了起来。
“没错呀,让她们说完呗!”
“这还没说几句就要打,徐夫人怕不是心虚了吧!”
此话一落,柳于慕当即就是呼吸一滞,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一双眸子狠狠地瞪向人群,似要寻找出说这句话的人。可惜人头攒动太过密集,前一个说话的人还没寻到,另一边又冒出几句不怕死的。
随即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议论,无非是想让两方人赶紧掰扯清楚,让大伙儿看看到底孰对孰错。瓜吃一早上了还没搞清楚,多耽误事啊。
“徐大人,我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架着您,咱们就好声好气地说,您说可好?”
秦婉暗自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胳膊,其实这么挟持着人,还是挺累的。
见他点了头,又利索的开口让其余人后退,秦婉这才松开了手。完事扫了一眼被护在角落的刀疤男,瞧见对方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暗自松了口气。行,还没死。
随后便立马换了张面孔,仿若刚刚两方人的剑拔弩张不存在一样,笑得一脸和气:“我们也不是非要动武的人,都不过是为了自保,早些这么好好地说话,多好呢?您说是不是啊徐夫人?”
见这丫头当真这般的皮厚,被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柳于慕,拢在袖中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掌心中,似是被尖锐的刺痛提醒着,才能维持住自己一贯的风范。
“既然你非要将这污名冠在我头上,那我们就好好说道说道,你这般肆无忌惮地败坏我的名声,有证据吗?”
是她命人做的又如何,如今行凶人已死,便是已死无对证,当她柳于慕跟灵秋那个婢子一般好诈嘛。这般想着又暗自瞪了一眼身边的灵秋,后者似有所觉,肩膀猛地瑟缩了一下。
见她求锤,那就甚好,秦婉也没有再跟她多话,当即就朝着地上的刀疤男走去。
蹲下身子刚要伸出手,便被一旁的冯和连忙制止,转而替她从刀疤男的怀里摸出了一条手帕,递给了秦婉。哪能让一个黄花大闺女摸男人胸膛。
“这条帕子,不知道徐夫人身边,这位最得力的灵秋嬷嬷可识得?”
边说着,秦婉边两手拎起手帕两角,摊开朝着众人展示了一圈。雪白色的丝绸质地极好,上头绣着的双面绣针脚也异常细密,格外地吸人眼球,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右下角的“灵秋”二字。
当下灵秋便是一愣,面上不由自主的开始慌张起来,心下一急还想要伸出手来夺。只不过还未碰到手帕边角,就被秦婉手速极快地收了起来。
“这般上好的丝绸,恐怕也只有徐夫人身边的灵秋嬷嬷,才能享着用吧?况且还是绣工极其精湛的双面绣,整个京城里头会双面绣的女子,恐怕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不过,灵秋嬷嬷恐怕也想不到,会在跟人对接的时候,被对方顺走。”
瞧着灵秋越来越惨白的脸色,秦婉眼中的笑意更浓,紧接着还好心提醒:
“毕竟这干惯了偷奸耍滑之事的人,还是得提防着一些比较好,莫要用帕子包一些贵重的物品。不然被偷走了流出去,让别人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可就不好了。”
说完,秦婉在心里啧了一下,也不知道这喜欢在手帕上绣自己名字的习惯,是哪个朝代带出来的。真是太棒了。
一番话落,众人的视线都转向柳于慕旁边的灵秋,眸中皆是带着打量。不管怎么样,这高门府中一等嬷嬷的帕子,被一个地痞流氓揣在怀里,怎么看都不简单。
毕竟是两人之间八竿子都打不着,当下就是徐达安,也开始相信他们之间有过交集。而另一边瞧着自家婆娘的二管事,觉得头顶隐隐发青。
被众人的眼神批判审视着,灵秋心中也渐渐开始慌乱。这条帕子的确是她的,早之前就没找着,一同不见得还有里头包着的一个金裸子。因为是替夫人办腌臜事的赏钱,即便丢了她也不敢声张,只得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没想到竟然会被那个挨千刀的给偷了。
“不不过是一条帕子又能如何,那帕子我早就赏给了底下的小丫鬟,你不过是见现在他人已死,死无对证,就想平白捏造诬陷我!你若是只想诬陷我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扯上我们夫人!”
越说灵秋底气越足,反正打死了都咬定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