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木蘅在他的注视下,故作平淡,忽略掉他后面那一句搪塞道,“奴婢不懂这些,无法拿出个看法,这等关乎朝廷百姓的要事,便不随意置喙了。”
说完又害怕他当真派了宁云涧去,便道,“但是,炎将军既然久经沙场,应当更合适一些。”
“哦?炎执是上选?那宁云涧呢?”
景鸾辞脸色越加发沉,冷声道,“依朕看,宁将军也不错,年纪轻轻就做到了三品将军,朕谴他去如何?”
阮木蘅面色发白,知道此时该避嫌。
但宁云涧这将军军衔是承荫了宁父的功勋和品级,破阵军也是宁父打出来的,而这几年大郢安逸,他多做的是如治贪治水类的政务,并未当真两军对垒过,去了倘若战死,宁家唯一的……
两眼一闭,仍是道,“宁将军年纪尚轻,还未经历炼……”
“朕当初平长广王之乱,领军对峙鹿原时,也不过十五岁。”
景鸾辞冷冷地打断她,“但凡武将,都是从战争中历练出来的,他宁云涧就要更金贵些,跟别人不一样么?”
阮木蘅觉得他说话一股子阴阳怪气,好似就是故意找茬,却不想被逮住不放,解释道,“奴婢只是说战况紧张,若派宁将军去吃了败仗……”
“你就这么想替他周全?”
景鸾辞手中握那木牌指骨发白,“为的什么?”说着神光一闪,犀利得好似看得透她。
阮木蘅不由心慌,懦声道,“奴婢只是依事实说话,并不为什么。”
“为的是二十五岁离宫后,能嫁入宁府吗?”景鸾辞咬牙切齿地接着道,“所以现在才迫不及待地与他勾连上了,半夜里偷偷摸摸的连脸皮都不要!”
阮木蘅脸上哗的失色,没想到昨夜之事竟然被他知道了,一时舌头发僵,努力动了动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景鸾辞望着她显而易见被说中了的样子,更是气闷。
难怪对他那么抗拒。
难怪说什么永远不会取悦他的话,原来是私下早就暗度陈仓了!
一瞬间竟恨不能做些什么,愤声道,“你便这么轻贱?着急成这样,随便来个男人登门都可以。”
阮木蘅难以置信地望向他,忽然发现他从头到尾都逮着因为她与他人有染而发火,不可思议地脱口道,“我又不是宫妃,你装出一副吃醋的样子做什么?”
景鸾辞一时被哽塞住,更是气恼,
阮木蘅又凉凉地道,“况且我与宁将军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皇上这么随意揣测,未免有失天子之风度了!”
景鸾辞哑然失笑,明明半夜与人私会的是她,竟然好意思反口指摘他。
气极了猛地将那木牌往地上一摔,恶声道,“不管有关系也好,没关系也罢!你放心,宁云涧这於地去定了!人选还非他不可!朕便让你看看他除了拈花惹草的本事,有没有能耐活着回来!”
说罢,高声唤周昙进来,道,“即刻去宣宁云涧进宫听旨!”
然后残忍地向她一笑,“若是不小心战死在那边,朕会叫人替他收尸的!”
阮木蘅顿时震动,见他说着这么狠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地迁怒他人,气极了高声刺道,“若他战败在於地,皇上便等乱军北上踏平郢都罢!”
景鸾辞勃然大怒,“滚去外头跪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