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红走出几步,没听见玫果跟上来,站住了,回过身,见她依然呆呆的坐在石块上不知想着什么。
原地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她起身,又原路退了回去,扶着她的肩膀,“想什么?”
风吹开她如丝的长发,白净的小脸如同寒冬的雪梅花瓣。
他忍住想伸手抚摸的冲动。
玫果看着扶在肩膀上的大手,顺着手臂仰起头,看向头顶高大的身影。
他背光而站,整个人都在阴影中,让他的五官更加的硬朗清晰。
意味深长的道:“你既然往前走了,就不该再等,再回来,该一直走下去。”
冥红静静的俯视着她,过了会儿,蹲下身,可以平视着她的眼睛,把手从她肩膀上拿下来,把他的两只小手一起握在掌心中,冰凉的小手在他手掌中暖化。
“冥红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粗人,也不懂揣摩你的心思,时常会疏忽了你的步伐的快慢。
如果我不小心走到面前去了,也不会走远,我会停下来等你,你只要走上两步就能看见我。
如果你不愿意跟上来,我会回来找你,哪怕是找到天涯,我也会找。”
“可是这样做,也得看那个女人值不值得让你这样做,对吗?”玫果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眼,他如同婴儿般纯洁的眼,清澈得不带一点杂质,她没想到在成年人中,还会有这样的眼神。
“许多事都没办法用值得与不值得来衡量,只是自己愿不愿意去做。
我父亲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他为她付出了一生,甚至于生命,他到死都没后悔……或许在别人看来,他不值,但从来不认为这不值,因为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对她还有存在的价值,他就值……”
玫果自己不是这种无私奉献的人,没办法认同他的观念,但是内心仍象一口正在被撞击的大钟,深深的震撼。
“那个女人爱他吗?”玫果从来没听他提过他的家人。
“不知呢。”他回忆着那个女人得知父亲死讯的时候的情形,以前只是恨,没去多想,再在想来,应该是爱的吧,或许直到父亲死了,她才后知后觉。
“如果不爱,她应该早些断了你父亲的念头,不该让你父亲这么痛苦。”如果明知对方爱着自己,自己并不爱对方,却无动于衷,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建立在痛苦上的爱,是极度自私的。
“情不是说断就断得了的。”苦涩的滋味慢慢化开,他何尝没想过断,结果越是想断,越陷得深。
她的手被他握得更紧,感到疼痛,却不敢动弹,从他手心渗出的丝丝汗湿,可以感到他内心的紧张。
冥红舔了舔丰满的唇,停了停琢磨着怎么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向一个女人解释什么,说明什么,清了清噪子,眸子慢慢染上一层暖意,“或许我们以前有着许多芥蒂,甚至仇恨……”
玫果开始跑神翻白眼,是他对自己有芥蒂和仇恨,好不好?
第一次见面拿剑指着她喉咙的是谁?帮人家捉蛇来吓自己的又是谁?把她象麻袋一样搭上马背,一路颠簸的又是谁?
冥红将她的手使劲一捏,疼得她‘哎哟’一声,刚溜开的神,马上回来了,直直的看着他,瞪眼,竖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