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犹豫了片刻,推开门,屋内空荡荡的,不见人,床上锦被叠得整整齐齐。
走到床边,见枕头下压着一张白纸。
玫果第一个念头便是,他走了,拿起纸,上面果然写着:聚终有散,永不忘卿情,此别无期,勿念!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但玫果能感到他写下这些字时内心的纠结。
细想着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的百般照顾,和自己对他的漫不经心,虽然有那晚之事,但愧疚之心却远胜于对他的埋怨。
昨天他见她没死,便让玫果感到他有去意,他离开并不是怕她对他不利,而是无法再象以前那样面对她。
既然她不追究,那最好的选择就是别离,将过去的一切全部封锁在内心深处。
冥红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他走了?”
玫果慢慢叠起手中的信函,收进怀中,点了点头,“他走了。”
“他离开是对的。”冥红昨晚在窗外看得分明,他也是男人,同样有着爱慕的女人,而不被那女人认可,他能理解肖恩心里的痛苦。
不同的是,他在发现自己情感时,因为身份的原因无法离开,最终越陷越深;而肖恩本身就是局外人,他可以离开,虽然走的时候会痛,但时间能慢慢磨去一切。
“你也觉得他离开是对的?”玫果渡出房门,环视着医坊,他走了,而自己又难以一心一意打理医坊,这医坊只怕也是要到头了,心里的不舍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这是她和肖恩的心血。
“他的才能,心境都不是应该陷身在权贵的淤泥中的人,所以离开是对的……除非……”他没有说出肖恩远离无法得到的情感,选择离开是对的,是不想再增加玫果心里的压力。
“除非什么?”玫果走到肖恩书案边,把玩着他平时所用的小楷笔
“除非他真难做到放开一切,心无杂念。”冥红摇头一笑,这话只不过说说罢了,有几个人能做到?
“或许吧。”玫果转动着手中的笔,“如果是你,会走吗?”
“不会。”冥红想也不想的回答。
玫果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当然不会,你是冥家的人。”这话本来就不该问他。
冥红对她的话并不否认,突然伸手握住她转动着笔杆的小手,“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走是因为我要守着你。”
玫果的视线从他的手上慢慢移到他俯视着她的眼眸上,他的眼睛很深,很亮,不板着脸时,看上去很亲和,但这时候眼里的东西却让她想后缩,她能看得出这是一个男对女人爱慕才会有的神情,绝不是她心里所希望的那种兄妹之情。
虽然冥红很好,也正因为他好,她才想躲开。
末凡和弈风已经让她焦头烂额,平白又闯了一个慕秋进来,光是这三个人,她都没办法摆对位置,哪还能有别的想法。
故作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不露声色的将手从他手中缩回来,“冥家的人当然是没办法离开虞家的人,可惜他不同,他这一走,这医坊可就要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