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兰点点头说:“就我一个人,我儿子到北京念大学去了,家里除了我老公,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接到绑匪打来的电话,当时就吓傻了,颤颤巍巍地打开家里的保险柜,可里面只有十几万块现金,距绑匪要求的二十万块还差着几万呢。三更半夜的,银行的门又关了,有存折也取不到钱,我束手无策,急得直哭。”
罗哲问:“那后来又是怎么凑够钱将林部长赎回来的呢?”
姚玉兰说:“我在家里翻了半天,最后总算找到了两张银行卡,卡上共存着十几万块钱。我急忙跑到附近银行的自动提款机那里去取钱,可自动取款机里每次只能取两千元,等我慌里慌张手忙脚乱地从两张卡里取出几万块现金,凑够二十万块钱时,天都快亮了。我又急急忙忙赶到环南路,在第二个拐弯处找到绑匪指定的那个垃圾筒,把钱包好扔了进去……”
范泽天忽然问:“当时你看见周围还有其他人吗?”
姚玉兰摇头说:“当时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我也不敢在那里逗留,只好跑回家等消息……总算他们说话算话,凌晨六点多的时候,我老公平安回家了……我当时一心只想救我老公,所以也没有想到报警,想不到我老公今天却把你们带来了……”
罗哲本想告诉她他们此来,并不完全是为了调查林国栋被绑架的事,但看见范泽天给了他一个制止的眼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范泽天又问:“你老公的手提包也被绑匪拿走了,是吗?里面除了手机,还有些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姚玉兰想了想说:“还有一盒名片,另外……可能还有两三千元现金,这是老林后来告诉我的。”
范泽天问:“林部长的手机号码是多少,你能告诉我们吗?”
姚玉兰说:“是130058507XX。”
罗哲用笔记了下来,与罗嫣红手机中储存的号码一对照,完全相同。
十一点半钟,范泽天知道姚玉兰要下班了,便和罗哲告辞出来,离开了人民医院。
两人在外面吃过午饭,返回公安局时,早上被委派出去调查情况的几个刑警都回来了,女警文丽也在其中。
大家汇报了各自的调查结果,然后开了一个小小的总结会议,布署下一步的行动。
罗哲说:“罗嫣红之死,她手机里储存的这个手机号码成了最重要的破案线索,而由这个号码牵扯出来的林国栋也是目前最值得怀疑的嫌疑人。但是他却有昨晚不在现场而且也不具有作案时间的证据,从他老婆的神态上看,毫无破绽,最重要的是我们调查过他家里的电话记录和她在银行自动取款机上取款的记录,完全不差,她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文丽柳眉微皱,说:“如此一来,那林国栋这条线索岂不是断了?范队,你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大家一齐把目光投向正在沉思中的范泽天。
范泽天瞧了瞧大家,说:“林国栋是咱们目前所掌握的唯一的线索,这条线索绝不能断,而且玫瑰庄园里的居民也反映说昨晚确实曾看见他在别墅小区出现过,但他却说自己昨晚遭人绑架,根本没去过玫瑰庄园别墅小区。到底他昨晚是在玫瑰庄园别墅小区里过夜,还是在绑匪手中,咱们只要找到他所说的那个‘绑匪’,一切就都明白了。”
罗哲不禁皱眉道:“要抓绑匪,谈何容易。中午吃饭时我打电话问过林国栋,他说他昨晚被人打晕了,什么也不知道,既没看清绑匪的面貌,也不知被绑何处,总之今早一醒来就躺在自家门前的大街上了。咱们对那绑匪一无所知,要想抓他,无从下手呀。再说此事兹事体大,市委星期四就要开会讨论提升他为市委副书记的事,今天已经星期二了,在这两天之内要破不了案,让杀人凶手当上了市委副书记,那笑话就闹大了。”
文丽点头说:“不错。但是反过来说,他如果不是杀人凶手咱们却把他当成杀人凶手来调查,万一影响了他升官,那这个责任咱们也承不起。”
“其实咱们对绑匪的情况也并非一无所知。”范泽天看了大家一眼,说,“至少咱们知道他手中拿着林国栋的手机,而且林国栋的手机号码咱们也是知道的。”
“那又有什么用呢?”罗哲说,“我早就拨打过这个号码,第一次是占线,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但过了两分钟我再打时,对方已经关机,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开机呢。”
范泽天笑了,说:“他的手机现在是开机还是关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天使用过这部手机,只要他今天用这部手机跟别人通过话,那咱们就有办法找到他。”他把头扭向女警文丽,“林国栋的手机号码以130开头,是在中国联通上的户。文丽,你马上到联通青阳分公司去一趟,请他们将130058507XX这个号码今天的通话记录打印一份给我们。”
罗哲和其他刑警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都拍手道:“对呀,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咱们找不到绑匪,但可以通过他曾拨打过的这个电话号码找到线索呀。”
文丽高兴地领命而去。半个小时后,她从联通公司带回来了130058507XX这个号码今天的通话记录。
记录显示,这个号码曾在今天早上7:55分拨通过一部固定电话,被叫方号码为4438185,通话时间为1分59秒。
“马上查清楚4438185是哪里的电话。”范泽天用铅笔重重地在这个电话号码上画了一个圈,说道。
“是!”罗哲也兴奋起来,急忙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114”查号台。通过查询得知,这个号码是青阳市海石加油站的办公电话。
“大伙在这里等候命令。”范泽天抓起桌上的帽子一边往头上扣一边朝门外奔去,“罗哲,咱们马上赶去海石加油站。”
海石加油站坐落在城西的城郊结合处,距市公安局约有二十分钟车程,但罗哲只用了十五分钟就把车开到了加油站门口。
范泽天下车后,直奔加油站办公室,找到了加油站站长。
站长是一个五十来岁一脸和气的老头,姓周。
周站长一见两个警察闯进办公室,不由得吓了一跳,不知出什么事了。
范泽天掏出警官证,向他表明身份,道明来意,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急忙请两人坐下。
范泽天没有坐,看看办公桌上的电话,开门见山地问:“周站长,加油站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是4438185吗?平时谁负责在办公室听电话?”
周站长点点头说:“正是这个电话号码。加油站人手少,没有专门接电话的人,一般情况下都是由我来接听电话。”
范泽天看着他问:“那您还记得今天早上7点55分接听过的一个电话吗?”
周站长眉头微皱,摇摇头说:“早上电话太多,只怕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