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哲把眼一瞪,说:“你是不是想我立即把你的店给封了?”
“别,别……”胖女人这才急了,赶紧说,“曹一宝离了婚,身边没个女人,手里边又有几个闲钱,所以经常到我们这里叫个小姐带回家玩。”
罗哲问:“那三月五日,也就是昨天晚上,他到你们店里叫小姐没有?”
胖女人摇头说:“没有。”
罗哲盯着她说:“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我,根据我们警方掌握的情况,昨晚他屋里是有女人的,而且这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毒杀他的凶手。”
“他昨晚真的没来我们这里叫小姐。”胖女人脸上的表情也显得认真起来,说,“不但昨天晚上他没来,最近这个把月时间,他都没有光顾过我们这里了。”
罗哲说:“是吗?那他有没有可能去别的地方叫小姐?”
胖女人摇头说:“应该不会。曹一宝是个很小气的人,他之所以经常光顾我们这里,就是因为我们这里价钱便宜。这附近其他地方,都是在酒店坐台的小姐,出台一次,比我们这里贵一倍还不止。他才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呢。”
罗哲对她的话将信将疑,扫了屋里的小姐们一眼,问:“你手下的小姐,全都在这里吗?”
胖女人说:“是的。”
罗哲说:“你叫她们今晚不准做生意,也不准出去,等下我叫人来收集她们的DNA样本,拿回去做比对。我们在曹一宝的床上找到了凶手留下的毛发,只要做一下DNA比对,就可以知道跟你手下这帮小姐有没有关系。”
胖女人点头说:“好的,好的。”
几天后,比对结果出来了,丽春发屋的十二名小姐与遗留在死者曹一宝床上的耻毛的DNA无一吻合。
丽春发屋小姐作案的可能性基本被排除。
警方又走访了附近一些酒楼宾馆的坐台小姐,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有一次罗哲到星辉大酒店调查,正好碰见丽春发屋的妈咪挽着一个男人从这家四星级酒店走出来。
因为跟罗哲有点熟了,胖女人说话就有点放肆,说:“阿Sir,到酒店找美女耍啊?”
罗哲说:“不是,来调查曹一宝的案子。”
胖女人就撇撇嘴说:“你不用费心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找线索了,曹一宝那个小气鬼,打死也不会上这种高档场所找女人的。”
罗哲说:“可是他死的那天晚上,确实找过女人。”
胖女人说:“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找的是比我们丽春发屋更便宜的女人。”
罗哲说:“你不是说你们丽春发屋是这里最便宜的吗?难道还有比你们价格更低的?”
胖女人就笑了,说:“阿Sir,你真不开窍,我们丽春发屋的小姐确实是最便宜的,曹一宝不可能找到比我们更便宜的,但他可以找到免费的呀。”
罗哲一怔,问:“有免费的吗?”
胖女人说:“当然呀,比如说哪个女人看中他有钱,做了他的女朋友,那不就是免费的了吗?”
罗哲若有所思地回到局里,小李迎住他,兴冲冲地道:“罗队,曹一宝的案子,有线索了。”
原来小李他们走访了曹一宝住的那栋楼的所有住户,并没有一个人在案发当晚看见有女人进出曹一宝的住所。
正当小李有点泄气的时候,一个长期在附近拉客的摩的司机给警方提供了一条有用的线索。
案发当时九点多的时候,这名摩的司机曾从新城区送过一个女人到皇叔街24号,当时他在楼下看见那个女人进了402房。
那个女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透明的玻璃丝袜裹着丰满的大腿,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凉鞋,脸上化着淡妆,看上去挺漂亮的。
根据他的描述,警方初步怀疑,他当晚搭载的女人,应该是曹一宝的前妻阮慧嫦。
后来警方找到阮慧嫦的照片给摩的司机看,他说就是她。
据警方调查,阮慧嫦是一家首饰店的营业员,五年前与曹一宝离婚,后来跟一个名叫曾宪的超市采购员好上了。两人一直同居,但并未结婚。一年前曾宪辞职,自己开了一家电动麻将机营销店,但生意并不好。
小李问:“罗队,你还记得曹一宝卧室里的那个保险箱吗?我们的技术人员想办法将它打开后,发现曹一宝除了在里面保存着一些现金、存折和金器之外,还有一张借据。上面显示,今年年初的时候,阮慧嫦曾找曹一宝借过十万块钱,而且利息很高。”
罗哲一拍大腿说:“这就对了。”
丽春发屋的妈咪说曹一宝找到了免费的女朋友,其实她只说对了一半,曹一宝找到的是他的前妻阮慧嫦。
阮慧嫦借了他的钱,一时无法偿还,所以曹一宝就以此为把柄,胁迫她跟自己发生关系。
这一个多月以来,阮慧嫦常常被曹一宝叫到家里来,因为怕碰见熟人,所以她上楼时刻意避开别人,因而日子虽长,左右邻居却一次也没在曹一宝家门口看见过她。
曹一宝的要求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终于受尽屈辱的阮慧嫦忍无可忍,在曹一宝再次打电话叫她过来满足自己兽欲的时候,她悄悄带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毒药。
尽管阮慧嫦的作案细节尚需进一步推敲,但作案动机、作案时间和作案手段,都已经很明确了。
罗哲叫小李立即带人到阮慧嫦工作的首饰店,在不惊动她本人的情况下,采集她的DNA样本,回来与遗留在曹一宝床上的女性耻毛比对。
几天后比对结果出来,完全吻合。
罗哲当即命令:“立即拘捕阮慧嫦!”
阮慧嫦被“请”到公安局时,刚刚从首饰店的柜台前下班,身上的工作制服还没来得及脱下,一身黑色的西装套裙衬出她匀称的身段,面容娇好,皮肤白皙,看上去才刚刚三十出头的样子。
罗哲看过她的身份证才知道,这个女人其实只比曹一宝小两岁,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
嫌犯抓获之后,专案组的警员都很兴奋,审讯工作连夜展开。
罗哲开门见山地问阮慧嫦:“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吧?”
阮慧嫦有点紧张地说:“是因为曹一宝的案子吧?”
罗哲点点头说:“你明白就好。说吧,你为什么要毒杀自己的前夫?”
阮慧嫦原本以为警方叫自己来,只是协助调查曹一宝的死因,听了这话才知道警方把自己当成杀人凶手了,当即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却又被身边两名女警按了下去。
阮慧嫦喘口气说:“你、你说什么?我没有杀曹一宝,他的死根本不关我的事。”
罗哲盯着她冷冷地道:“有人看见你在案发当晚九点多的时候,走进了曹一宝的住所。”
阮慧嫦一怔,脸上的神情变了变,声音低了下来,说:“我那天晚上确实去过他家里,不过我很快就出来了。”
一同参与审讯的女警文丽说:“到了现在,你还撒谎?我们在曹一宝凌乱的床铺上提取到了你的耻毛,你怎么解释?”
阮慧嫦看看罗哲和在场的另一名男警察,脸色倏然红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罗哲沉着脸道:“我们在曹一宝的保险箱里找到了你今年年初向他借债十万元的借据,还款期限就是三月五日,也就是曹一宝被人毒杀的那一天。我们已经调查过,曹一宝有好色的毛病,跟你离婚之后,经常去发廊找小姐,但近一个月来,他再也没有出去找过小姐,可是据我们调查,他屋里却时常在夜晚传出女人的声音。如果我推断得不错,那个女人就是你,是不是?”